“阿欢,你应该了解邱少那个人。”沈重阳看着梁欢城。
梁欢城沉默。脑子里浮现一个形象:冰柱。
邱家大少,邱令白,真的很像冰柱,不仅皮肤苍白,而且身材挺拔笔直。那人有一双寒气逼人的眼睛,仿佛经历了千年风雪。
“正因为我了解,所以只有我能帮你。”梁欢城勾起唇角。
沈重阳仰靠在沙发里,缓缓开口:“是我母亲逼迫你,还是菲?”
“没有。”梁欢城说,“她们懂我的性格,如果强迫我,我反而不会做。”
沈重阳微微吐出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身,在房间踱了几步。“近来家里在发生什么,他们全都瞒着我。母亲偶尔见我一面,菲和秀桂则鬼鬼祟祟,包括文灿舅舅,也参与其中。我能嗅到一股阴谋的气味。”
梁欢城心知肚明,沈家暗地里,正在为“*”的事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梁欢城不露声色,说:“无论他们想做什么,我敢保证都是为了你好,是为了沈家。”
沈重阳继续踱步,脸上没有表情,俊美的眼睛蒙着一层冷雾。
他停下步子,直视梁欢城,低缓地说道:“你也参与了。”
梁欢城对于沈重阳的眼力早有领教,那双眼睛似乎把什么都能看透,因此梁欢城做好了充足准备。“是的,大家分了工,姨母和邓菲对内,维护沈宅的稳定;我和文灿舅舅对外,舅舅上下打点,我则专意周旋于邱家,盯住邱少是我的责任。”
沈重阳望定梁欢城。“就这些?”
“你还想怎样?”梁欢城戏谑地笑。
沈重阳却摇了摇头。“家里来了个客人,是菲的一个什么表妹。我见过她一次,前两天的夜里,我惩罚一个厨师的时候,被她看见。”
梁欢城的心中泛起一丝波纹。“我不懂,那有什么关系?”
“在家族动荡之际,宅中无缘无故住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孩,这不符合我母亲的原则。”
“对啊,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挺反常的。”梁欢城假装沉思。
沈重阳站在窗前,望着外边黑沉沉的夜幕。刀削般的五官更显得冷峻,眼里流露出古典的忧郁感。
梁欢城起身,说:“太晚了,我告辞。”
沈重阳半阖凤目,双瞳幽暗深邃。“再见。”
梁欢城的背影消失在灯影背面。
沈重阳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 ……
夜里,谢胭寒躺在床上,正在和浓浓的睡意搏斗。她不停地想着,梁欢城为什么突然出现……又为什么当初不明不白地消失?想不通,所以挣扎。
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但她实在太困,只好放弃抵抗,闭上双眼,被沉沉的睡意裹缠。后院隐约传来狗吠。终于,一切都陷入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尖叫声让她从睡梦中惊醒。
她猛地一挣,翻身坐起,心脏*地撞动,仿佛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侧耳倾听。那是一阵阴森而又凄厉的尖叫,从窗外传来。
谢胭寒鼓足勇气,下床挪到窗边,身子藏在窗后,向外探望。窗外是游泳池,波光粼粼,水面剧烈晃动。原来是起风了。树影摇摆,枝叶被大风抽打,远处海浪滔天,灰白如晦。
那种凄厉的尖叫声又一次回荡在耳畔。谢胭寒终于领悟到,是台风来了,那是狂风呼啸过岩石的声音。风速之强,让海边的礁石不断发出诡谲刺耳的声响。
尽管猜到了原因,谢胭寒仍然惶恐不已。
窗外,风声夹杂着悠长的狗吠。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床边喝着。
不由自主又想起梁欢城。心乱如麻,既疲惫又孤单。外边呼啸的风声仍在持续。她爬到床上,把自己蜷成一团,很快便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