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榻前,楚王阴沉着脸,吩咐下人去把死士和武林高手们紧急召急起来以防不测。谁知道王文龙一旦疯狂起来会做出什么事,张小雨可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孙太医正在给张小雨号着脉,面色十分地凝重,显然是觉得气氛还不够压抑,要给大家再施加点压力。张小雨也不是第一次卧龙床了,反正是挺习惯的,一直很安静地躺着,没有醒过来。
众太医都沏词推托,不敢出头诊断,因为这明显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治不好,丞相饶不了自己,全家都得玩完。治好了,镇国候不待见,以后见面就给穿小鞋,什么时候自己要落了井,他给扔块石头,他就是这样的人。要是再在太后那边吹些风,我们可是靠着宫里面的混饭吃的啊。孙太医是没办法,他是楚王以前府上的老人了,关键时刻,只被挺身而出了。就盼着大王还像以前一样对手下有始有终,关键时刻护上一护,也不枉大家主仆一场。既然己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就要死得其所,该耍酷耍酷,该拿谱拿谱。
“大王,有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大王想先听哪一个?”孙太医经过一段时间的诊断,心中已经得出了结论,但是直接告诉大伙大没意思了,做人要有自己的风格,做太医更要有自己的风格,要不然就不可能在众才子之中脱颖而出。
这个孙老头,都太医了,老毛病还是没改。唉,大哥养的这帮太医,真不知都是干什么吃的,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啊。熊通摇了摇头:“还是先说好消息吧。”看着张小雨,也不知道王文龙看上了她哪点。一点淑女气质都没有,长像也算不得上乘。身材虽然很不错,但是比她好的女人随便一抓就一大把(当然是指在通过了豪门初步的海选的美女中间一抓就一大把了)。听说还是个贱民出身,在一般人家也就是上完了就扔的货色,离玩腻了再扔的命运都还差上那么一点点。而自己现在竟然诚惶诚恐地深怕她有个三长两短,怎能不让人感叹造化弄人啊。
“这代丞相晕倒并不是因为被鞋砸了。”孙太医不急不慢地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后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显示出很高的涵养。孙太医的声音不大,但反响不小,闻言,后面的一片大臣都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跟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什么关系,不过是坐山观虎斗而已。但这拨大臣者是好不容易才在熊通政府内阁站住脚的,可不希望大王的人选再发生什么变化,更不希望王文龙武装复仇时自己也在大殿上变成池鱼。
“哪她是为什么晕倒的呢?”熊通也松了口气,想起后面还有个坏消息来着。只要有个合理的解释能向王文龙交差,他也就不需要如此担心了。
“这代丞相之所以晕倒是因为她怀有身孕,不到两个月。”孙太医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地,目光带着他一贯的悲天悯人的风采。
“哦?那是好事啊,可喜可贺啊。”这下好了,不用担心王文龙血洗王宫了。大臣们纷纷交头结耳,更主要的是觉得终于有机会可以结交丞相大人了。以前就不断有人或明或暗地往王府上跑,又是献礼又是献媚,愣是没人被王文龙接见过。战果最辉煌的一次是过年时被公主接见过,哦对,现在是前公主了。
“那坏消息呢?”熊通对孙太医是可不是般的了解,现在放心绝对是高兴得太早。
“坏消息是这个孩子早就保不住了,而且我们没办法让王令尹相信这不是因为这一鞋子给扔的。”孙太医抚了抚胡须,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
吐血呀,让大伙儿白开心一场,这不是玩人么?这下惨了,这到底是算大王的还是算项大人的?就算是项大人的吧,嗯,这样比较好,不会央及池鱼。
项良是一介武夫,虽然不自道大家伙心中都已经把自己经卖了,但是自己处境不妙还是知道的,尤其是当大家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带着怜悯的淡紫色的光芒时,第六感都能让他的背上凉嗖嗖的。“大王,哎,大王,你说,这也不能全怪我吧,是她先用箭射我的诶,大王,你可得给臣主持公道。哎,列位,你们也都是亲眼目睹的呀,要不是老夫身子骨还能动弹,列位今晚就要到老夫府上吃豆腐饭了。哎,各位,你们到是说句公道话呀!这还有天理没天理了?”
嗯,这个问题提得比较深刻,天理?谁见过?没见过。大家纷纷收回同情的目光,眼观鼻,耳观心,离项良比较近的都往后退了两步。没看清楚,我什么都没看清楚。昨晚没睡好,刚才都一直在犯困,还是不要发表意见的好。我们都是有身份的朝庭要员,不清楚的事不能瞎说,那太不负责任了。大伙纷纷安慰着自己的良心,死道友不死贫道。
熊通也犯了难,这事确实也不能全怪项良。事实上就是王夫人先用驽箭射项良,项良才反击的,这属自我防卫。而且别人用驽箭射他,他用鞋子扔回去,这也算不上是防卫过当,这是其一;这王夫人有了身孕,这事儿谁也不知道,所以也就没有特别防备,谁知道一鞋扔过去她就会倒下?不知者不为罪,这是其二;这孩子在这之前就流了,和这挡子事儿没关系,完全是机缘巧合让项良撞上了,这是其三。更不用说当初自己谋划大业时项良为自己出力不少,对太子熊当干的那些个花活都是项良领衔的,虽然都不是很成功,但项良都是勤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认认真真、任劳任怨地去做了,而且尽了他最大的努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其实以项良的身份,他图的啥?熊中当大王,他是镇国候,熊当当大王他也是镇国候,自己当大王他还是镇国候。还不是因为熊中想铲除朝中贵族世家的势力,要跟他们过不去。他们跟着自己无非就是想上面有人罩着,给自己的族人的将来换一个保障。现在人家活干了,该自己兑现承诺的时候了,突然发现自己罩不住他,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后果有多严重?嗯,得好好想想。
“既然都这样了,大家就先散了吧,孙太医和镇国候先留一下,我们再讨论一下。”有些事不宜当着众大臣的面讨论,对大王的光辉形象不利。
话音一落,众大臣顿作鸟兽散,大部份大臣竟然都用跑的,有这么夸张吗?还是那些上了岁数的老臣比较稳重一些,跑什么?有这么可怕么?小心点,跌一跤不是更耽误功夫么?白夸他了,为老不尊,真是的。
项良本来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惊慌的,现在被众大臣逃窜的气氛所感染,心里开始感到恐慌。回忆一下,大家为什么这么害怕王文龙?对了,因为公孙子产抄家事件,公孙府本来是做好了造反的准备的,被王文龙一家伙给灭了门,对比一下自己,自己虽然也有军队,但大部分都在宛城驻扎着,一时半会儿是赶不回来了。哎,王文龙为什么要攻打公孙府来着,对了,公孙敖绑了张小雨,不过好像没能对张小雨怎么样。自己虽然只是扔了她一只鞋,但她流产了,好像比公孙敖性质轻微很多,但后果严重很多,把人打流产了,这到底该怎么算?唉,流年不利呀。
项良正心乱如麻,熊通见清场工作进行得异常的顺利,也发话了:“说吧,要孤怎么帮你?”项良闻言如天雷轰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大王救我!”
熊刚才一句话,简单的几个字,表达了非常复杂的含意。首先,孤是愿意罩着你的;其次,孤也不可能奋不顾身地替你挡着,该你自己扛的你还得自己扛;最后,王丞相十分牛逼,孤也惹不起,只是能帮的地方就帮一下,别指望孤下旨给王令尹说此事到此为止什么的,下了可能也没什么用。
“要不我们就说她自己晕倒的?只要瞒过王令尹……”项良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楚王,希望自己的主意能起到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
“那王夫人自己不会跟令尹说?朝中还有这么多大臣呢?”熊通大概地明白了项良以前的工作为什么都完成得不是那么理想了。
“她先用箭射我,她还好意思说?再说,只要大王开口,那还不是您怎么说,朝中的大臣就怎么说?只要我们达成一致,你说王令尹是会相信大王您呢还是会相信一个女人?”抛砖引玉未遂,玉没引来,引来一板砖。不过没关系,项良终于找回一点自信,抛出第二块引玉。
“以孤对王令尹的了解,他相信他的女人。”熊通不为所动,以牙还牙,以砖还砖。
“要不臣全家连夜躲进宫里,让太后护着,王丞相总不能打到宫里来吧!”项良不死心,奠出杀手锏,本候背后可站着太后,大王你可看着办。
“也是,王丞相都当了两近两个月的丞相了,才打进了王宫一次。”熊通两眼有点发黑,孤虽然养着不少高手,但这些高手在王文龙的妖术下一个回合都撑不了。
这时一直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孙太医发话了:“大王,上回您让我准备的一剂软筋散您还记得吗?”
“记得,当时就是让太后暗中给这位王夫人服下,又给熊当服了上品的梦仙子,”这也是项良为数不多的干得比较出色的活儿了,“难道是这软筋散的药性与胎儿有所冲撞?”唉,当初熊通也不知道张小雨就有孕在身呀,只是听说这软筋散没什么副作用,所以就让项良找人配了药给了太后。
“那道不是,但是如果这药的量用得过了,服者就有这种反应。”孙太医捻了捻胡须,不紧不慢地说。如果,我说的是如果。
“是吗?”熊通看着项良,目光很不善。这是第几次了?为什么每次都要搞出一点状况来呢?你就不能像别的下人一样把药交给太后不就完了吗?
“我,我怕她不会喝完所有的茶,为了保险起见,只多加了一倍而已。”项良知错了,低着头小声说。他其实一点都不冤,根儿还是在他这儿。现在最要紧的是博取大王的同情,要不然他就死定了。
熊通很无语,正要说点什么,门外传来宫人的声音:“宣王令尹上殿。”话音未落,王文龙带着一队人就冲了进来,从宫门开始就没人敢拦,尤其是守门的都听说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大家都尽量避免跟王文龙的目光直接接触,以免给他留下过于深刻的印象从而在自己身上留下些什么不可磨灭的印迹。看门的就更懂事了,眼看着王文龙要闯进去了干脆也不来什么王令尹求见之类的了,直接就宣王令尹上殿,反正你宣不宣他都是要进去的,拦也拦不住,就这样还因为一时紧张,等王文龙都冲进去了再镇压住了上下牙之间的冲突,把话给喊了出来。不过楚国历史上过于放肆的大臣就不少,大王大权旁落也不是头一回,所以大家还是比较有心理准备的。
王文龙冲进了楚王的寝宫,看见张小雨在龙榻上躺着,二话不说,阴沉着脸,手一挥,上来几个护卫,把张小雨抬到担架上就往外走。王文龙在从宫门到寝宫的这段路上己经听手下汇报了事情的始末,当下也不多说,用手一指项良:“我回头再找你算帐!”说罢抛下目瞪口呆的楚王等人,扬长而去。
良久,项良回过神来,血气上涌:“操,老子是吓大的呀?要干仗,老子随时奉陪!”说罢一顿脚也转身扬长而去,只留下再次目瞪口呆的楚王和仍气定神闲的孙太医。
太放肆了,简直就都没把大王放在眼里嘛。不过还好,熊通刚当大王不久,还没有修炼到那种一感到王权受到挑战和威胁就全身暴发出一股王者之气或者霸者之气之类的能力。也没有感受觉到人格受到太大的污辱,只是略有点郁闷而已。
王文龙回府的路上脸一直十分阴沉,张小雨一直都没有醒。王文龙虽然号称神医,其实医术并不咋的。除了外科手术有一些当年给实验用小鼠手术时打的一些基础,再就是靠他自己纯化的几种抗生素,强心针,再加上输血,吊盐水这些战国时代的中医不会的,其它的就基本是一窍不通了。虽然他的生理学非常好,也知道很多这个时代的医生无法想像的医学常识,但是,让他去看病,他只能做一些比较有限的外科手术和细菌感染引起的疾病。嗯,如果回去纯化一些猪胰岛素的话还可以对付一下糖尿病,其它的就真的不行了。不过没关系,自己不懂的府上有人懂,以前都是干太医的,回去让他们开个会,除巫医外,一律都得参加。
都怪自己,沉迷于科研的乐趣中无法自拔,所以才会让张小雨替自己去上朝,才会弄出这么多事,其实每天上朝也不是那么辛苦,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己。还有,要是自己早点以贪污罪把项良收拾了,小雨就不会跟他起冲突,也不会弄出这么多事。看来以后自己做事的风格要改一改了,人生不是可以一边偷懒一边过的,穿越时空的牛人也不例外啊。
“少爷,有机密情报。”王青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
“路上人多耳杂,机密情报回府再说。”王文龙很不耐烦,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有很多事要想,比如说张小雨的病怎么治,项良这老秃驴怎么收拾,收拾了项良,熊通和太后那边怎么交代。王文龙本不想与王族结仇的,生活这么美好,钱又这么多,女人也这么好,没事在家搞搞科研,多好?为什么要过这种打打杀杀提心吊胆的日子呢?以前搞科研还老惦记着申请研究经费什么的,课题的局限性也很大,不像现在,自己就有大笔的钱,想研究点啥就研究点啥,哪像以前除了和癌症有关的细胞周期控制的基因,其它的老板一律不敢感兴趣。老板不感兴趣自己就不能做,哪像现在,想干点啥就干点啥,
“可是……”王青欲言又止,一脸的委屈。
“怎么?本少爷说话不管用了是吧?保密工作的重要性你难道不知道吗?行了,回去好好给你们上一课,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失其身,你懂吧?”王文龙觉得数落别人很能缓解自己现在压抑的心情,于是就发挥开了。
“知道,少爷您失国,小人我**,这我知道。”王青比王文龙更能发挥。
阴沉的气氛终于被打破,在众人的笑声中,王文龙的感觉好受了一点,心中暗下决心,回去后把手上的课题先放一放,把府上的军事力量整顿一下。不知道熊通与项良的关系到底有多铁,但必须做好与熊通对抗的准备。
熊通可不像他哥哥熊中一样无能,他不但擅长投机倒把,对笼络人心更是有一手,手下武林高手无数,自己的无敌盔甲在他们手中也就是一刀见血的份。别看熊通亲政没几天,自己的手下己经与他们交过几次手了(估计是他们想抢一把连驽回去仿制),每次都是大批的重伤,要不是自己这边的连驽够快够力道,早就让他们得手了。当然要是没有无敌盔甲他们早就一尸两段了,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一个致残的都没有。也正因为如此,熊通对战胜王文龙一直没有把握,派出无数高手,一个人都没杀死,一把连驽都没抢到,反而派去的人损失了大约三分之一(当然很多都是死于伤口感染),重伤更是无数。熊通到现在还强忍着不敢与王文龙撕破脸,只敢在暗中搞一些在王文龙容忍范围内的小动作。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