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王本呼着气地说话“我们走吧?向医院要人。”说完这句话,王本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出去,扶着一棵树急速地喘着气。感觉心神稍定,他撩起衬衫盖住半个脸又转身进屋。张欢已停止翻动,他手里拿着一只已擦拭干净的发晶雕刻件“心剑”,举起正对着门观看。阴森冰冷的小屋中,酷暑阳光漫射遗露的映衬下,金芒四射,如梦如幻。
听到这里,李小剑的心里也戚戚然,一颗硕大的泪珠挂在眼角好久,终于没有滴落下来。马凤死了?无中生有地来,有中变无地去?亦或没死?不着痕迹地逃走,悄无声息地消失?这一切关我什么事呢?无动于衷就是心如蛇蝎,潸然泪下就是悲天悯人?小剑不知道评判标准是什么,他只是直觉地和大家打个招呼,就走进自己的房间温习功课。对学生而言,学习成绩是衡量一切的标准。现在,只有中考才有资格对李小剑的道德水平进行评估。倩尧、朝正没有训斥小剑的无礼,他们无奈地承认,在这个社会大环境下,他们非常乐意看见一个无情无义的读书郎,而不是婆婆妈妈的有情儿。也许他们错怪了儿子,但时代如此,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李小剑参加了中考第二轮考试。
试卷很简单,很多题目他倒背如流,写起来行云流水般,容易地他都想让周边苦思冥想的同学们抄录一下,以显示自己半年的所成。这,也就是想一想。坎坷的经历让他无法自高自大,只能如履薄冰地慎之又慎。第一天,前排的女孩,颇有姿色,只是智商和脸蛋不成正比,她偷偷转过头,水汪汪的眼睛真地会说话,她指着自己的试卷央求小剑抄一份答案给她。小剑面无表情地放下笔,右手成环,左手单伸一指做了个下流的动作。女孩面上一红,乖乖地转回了头。第二天,后排换了位强壮的男生,他轻踢了一下小剑的凳子,示意他往边上靠靠。小剑毫不客气地猛回一脚,桌椅的巨响惊动了老师,他们轮流过来特别观照了他们一天。下午结束时,那个强壮的男生带着几个和他同样的男生恭候在校门外。他们看见小剑出来了,没有人说话,齐齐地往他走来。这种场面有段时间没有碰到了,小剑的双腿有些颤抖。他看了看他们,把手伸进书包,一把做工精良的警用匕首,在落日的余晖中明晃耀眼。这是他从三叔思正那借用的。那些强壮男生看见李小剑的动作有些野蛮,都很绅士地停住了脚步。这时,他们中一人的父母叫喊了,那男生应了下就走了。别的人互相看了看,决定不和李小剑一般见识,转身各忙各的了。第三天上午是最后一门,数学,那试卷出得快让李小剑愤怒,这么简单的题目简直是侮辱他的智商。不过,他仍没有掉以轻心。做完后,他检查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打起精神十足地认真。当结束的铃声响起时,精神抖擞的李小剑瞬间萎顿。中学生涯结束了。成绩十天后出来,但李小剑知道自己已然大功告成。
半年,整整半年,没日没夜的半年,拼死拼活的半年,终于结束了。他感到身心俱疲,昏昏欲睡。他要休息一下,趴在桌子上,头垫着胳膊,却怎么也睡不着。匪夷所思地,他想起了花花,想起他第一次了解女孩,那圣洁美丽的上帝的脸,那两片昙花怒绽时柔和对望的弯月。是的,没有冲动**,只有圣洁美丽。“你很有毅力,只要你愿意做,你一定能做到最好。”我能做到最好。自信的培养只需要一次小小成功的刺激。小剑站起了身,别的学生都*了,教室内只有一位监考老师在看着他,“休息好了?考得不错。以后接着努力,一定可以考名牌大学。”老师见他走过来,微笑着鼓励他。小剑感激地点了点头,往外走去却怅然若失。我是不是该流流泪,大哭一场来纪念我这拼搏的中学生涯?算了吧,还拼搏的中学生涯,满打满算也就半年,小剑笑话自己学习领导干部将花石吹成碧玺的能耐了,他笑了一下摇摇头。快走到门口时,又想起等着锁门的监考老师预祝他将来考个大学,不禁哑然失笑,老师也这么短视,不知道上中专四年后就能出来为人民服务了?他迈出考场大门,瞥见右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刘禾禾站在那正望着他,她的身后是打扮入时,斯文优雅的一对中年夫妇。刘禾禾的爸妈?看样子是专门在等我。小剑脸上火烧起来,忙转过脸假装没看见想蒙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