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刚刚过去,天都微亮了。
金元货庄上下似乎都已睡下,正堂静悄悄地,只有白飞帆的书童毛毛坐在椅子上打哈欠,正在此时,有一个人却吵吵嚷嚷地进了来,“那尚书府真是乱的很,这一夜走的我脚都麻了。”
毛毛被这一声叫的醒了,急忙迎了上去。
何蚌儿一瞧便问,“大家都睡了吗?怎么不见人。”
毛毛答道,“几位小主正在内堂同穆睫穆公子商讨事情,济民娘子吩咐我在这里等您。”
何蚌儿一听这话,急急忙忙地向内堂奔去。
此时,内堂之中,济民娘子东方黎正在说话,何蚌儿一头闯了进来。众人见到她这半时辰才回来,却也不感到奇怪,稀稀落落地打了招呼,便又说起了正事了。
东方黎被她打断,便又接着刚才的话头说道,“如果大家都没有异议,就按照刚才说的抽签吧。”
何蚌儿刚刚进门,本来想说说她这这一夜的经历,却遇上了如此没头没脑的话,急忙插嘴说道,“你们说什么?我怎么都不知道。”
郝好儿走过来,拉着她走到众人身边,说道,“嘱咐你早些回来,就是不听。我们刚才在说如何护送冰钥匙回去。”
何蚌儿听到这里,来了精神,问道,“如何护送冰钥匙回去?”却没有想到这一句使得满堂的人都收眼看她。
济民娘子东方黎微笑着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刚刚商议,待取到冰钥匙之后几个人如何行走。”
东方黎话还没有说完,何蚌儿又插嘴道,“还能怎么行走,坐船走路,来是怎样走,回去自然怎样走。”
郝好儿在何蚌儿手臂上轻轻打了一下,说道,“你倒是耐着心思听黎儿把话说完啊。”
何蚌儿吐了吐舌头,不言语了,东方黎微笑着说道,“耳晃回到华玉琼后,父亲知道我们已经找到了穆伯父,穆伯母。因此吩咐我们不但要平安带回冰钥匙,还要在回去的路上分头拜访裂玉各岛。
原来几十年前,华玉琼与雪,初国,落英,灵龟四岛域之间曾经纷争不断,最终干戈平息时,缔结盟约,碎玉分五,各执其一,以为裂玉五岛,在这之后,各岛之间有了往来。
何蚌儿听到东方黎的话,问道,“分头?我们要分开走吗?”再环眼看看众人,都不说话。
东方黎答道,“正是。我们有七个人,两人结伴,分成四伙,每一伙借一个裂玉岛的道路。”
何蚌儿听了,伸出手指头数了数,东方黎,何满子,白飞帆,郝好儿,修女儿,穆眸儿,穆睫再加上自己,正好是七个人,便问道,“那有一个落了单?怎么办呢?”
白飞帆在一旁嘲笑道,“还能怎么办,落单呗。”
修女儿闪着一双泪眼,轻轻地问何蚌儿,“你数什么?”
何蚌儿笑了笑,“不是说七个人吗,我自然要数一数。不错,正好是七个人。”
修女儿浅浅地笑了,说道,“还有一个没到呢,你又怎么数出一个‘正好’来呢?”
何蚌儿一听到这话,大为疑惑,说道,“明明是七个。”说着便又数了一遍。
东方黎见到她数的认真,便对他说道,“穆睫并不随我们回岛。”
何蚌儿一听,看一看穆睫,戴着面具的脸点了一点头;看看穆眸儿,面无表情,也不言语;再看看白飞帆,白飞帆做了一个鬼脸;转而再看修女儿,还是浅浅地笑;只有去看郝好儿,郝好儿走上前来,笑着说道,“穆公子说,不会回华玉琼。”她这一句话说的虽然轻松自在,众人却都知道,此时说话人的心里早已不知是什么滋味了。
何蚌儿心中同情郝好儿,然而虽然她粗枝大叶,也知道此时要是再说出什么话来也不甚恰当,因此就问道,“那,还有一个到底是谁?”
谁想到众人听到这话,齐齐地收了落在郝好儿身上的眼睛,转而去看穆眸儿了。
何蚌儿看看众人,心中还是不明白,便又问了一句,“咳,我问你们话呢?怎么没人搭理?到底是谁啊?”
东方黎笑了笑,说道,“父亲派了一个人给我们带来了东西,算一算也快到了。”
何蚌儿心中像是明白了,却又害怕自己猜错了,不敢随便玩笑,就接着问道,“那小姨,管先生,田大夫等人又怎么办呢?”
白飞帆在一旁回答说道,“他们自然是直接回去。”
何蚌儿说道,“为什么把人分散的这么零碎?就算是分成四伙,借道四个裂玉岛,每伙的人为什么不多一些?”
东方黎回答道,“回岛的一路上虽然没有大危险,总还是要谨慎行事,海夫人得到消息,会千方百计地夺冰钥匙的。我们分开行动,隐秘行事。”
何蚌儿摇一摇头笑道,“又要接道,又要隐秘。”转而接着问了一句,“冰钥匙由谁保管?”
东方黎回答道,“冰钥匙只是我们七人一起保管。”
何蚌儿听了这话,心中更有疑惑,问道,“钥匙只有一把,人却又七个,就算是分成了四伙,难不成也好把钥匙分成四份?倒是怎么个‘一起保管’?”
谁想到此时穆睫笑着说道,“就是把冰钥匙分成四份。到时候你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