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www:. 看.。!中!文?网
三月阳春,春意盎然,杨柳吐蕊,春花满城。
春熙院里满树香雪如海,无风而花瓣簌簌飘落,整个院子都被铺上了粉白色的一层,树上的花却好像并不会因此而减少,花瓣雨下了一场又一场。
窗外的春光漫进房里,满屋子都是青葱沁脾的花木香气,窗棂半掩间,一支桃花顽皮的越进窗来,给屋里增添了不少春意。
屋里欢声笑语,伴随着小婴儿软软糯糯的依依呀呀声。
“哎呀,姨娘快来,小语儿这坏蛋又尿了我一身。”知微手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孩,此时却将小婴孩高高举起离自己远远的,哇哇大叫着,才换了没多久的衣裳上又湿了一大片。
小婴孩吮着自己的手指,也不怕人,睁着双漆黑懵懂的大眼无辜的看着慌慌张张的知微。
滟姨娘与夏荷正捧着账册本子在对账,听见知微的声音,拍掌笑道:“咱们小语儿可真是好样儿的,谁抱着都不尿,偏还就只喜欢姐姐呢。”
一旁的云珠放下绣活儿,起身抿嘴笑道:“姑娘,给奴婢吧。”
说着,熟练的接过安静乖巧的小知语。知微拿手指轻轻刮了下小知语的小脸蛋,“小坏蛋,还找准了我欺负,等你长大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知语还不满周岁,虽然是个女儿,出生时仍是让老太太高兴地合不拢嘴。知微便趁机提了扶滟姨娘做孔绍卿平妻的事儿,老太太却并未同意,但在滟姨娘出月子后,却让滟姨娘协助知微掌管府里事务。滟姨娘是聪明人,如何不知道老太太是存了扶持她的心,自然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懈怠。如今府里徐氏只是个摆设,北院虽然姨娘不少,可到底年纪小,虽身家清白,但到底在官宦之家出来的滟姨娘跟前要矮上一头。更何况如今她生了女儿,女儿又冰雪可爱,孔绍卿一月里也难得再去北院一次,便是滟姨娘身子不便那几天,孔绍卿也是宿在兰心院逗女儿。
虽然难免还是有些糟心事,比如徐氏三天一小闹体让知微感受的很是彻底,后来又在一场他策划的偷袭战中取了敌军首领的脑袋,这才得以被底下的人另眼相看。
他的书信不多,想是战事吃紧,没时间。一两个月才有一封传来,相较之下,沈沧眉的书信便多得多,这一年里,沈沧眉虽是女流之辈,然而能吃苦能受累,且屡建奇功,战功报上朝廷,皇帝龙颜大悦,大笔一挥,封沈沧眉为从里行间看得出,她很适应并且喜欢沙场杀敌的这种生活。她也会很坦然的问起云锦亭和栖桐,云锦亭今年初便去了封地,他也托知微问候过沈沧眉,并为她的丰功伟绩感到高兴。
栖桐去了北定国,对外只说是前去看望喜乐公主,知微却听说,皇上有意亲上加亲与北定国联姻,不过却也并不勉强栖桐。是以栖桐借探亲的名义,实则却是与北定国的皇子们相亲去了。知微的反悔让栖桐气了很久,直到临去北定国时,才肯见知微,虽说栖桐仍是有怨,到底还是冰释前嫌,临走也让知微多进宫陪陪太后。慧仪长公主在灵舒翁主与荣国公府长子成亲半年后回了南域,慧仪长公主离京时,知微前去相送,见到许久未见的灵舒翁主,与那位温文的长公子站在一起,很是相敬如宾的模样,然而知微怎么瞧也瞧不出新婚燕尔的喜色。慧仪长公主一走,灵舒翁主瞬间沉了脸,丢下长公子掉头就走,看的知微愣了半天。
这一年似乎发生了很多事,又似乎很是平淡,知微就在这平淡平常的春暖花开的时节,闻着花香一针一线的绣着自己的嫁妆。
虽是春天,入夜后却也难免更深露重,颇有寒意。知微揉揉酸胀的眼睛,放下手里的针线——前段时间她尽顾着玩小语儿,针线活儿根本没动,现在才开始做,自然要被画蔷几个丫头押着赶工。
“姑娘,时辰不早了,赶紧梳洗了睡下吧,不然明儿又要没精神了。”春蕾见她皱着眉一脸疲惫的的模样,忙劝道。
今儿是春蕾值夜,知微很是合作的梳洗了往床上一躺,就睡的人事不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知微听得窗棂似乎响了一下。迷迷糊糊睁开眼,透过薄薄床幔仿佛看到窗边立着一人,黑色锦袍,端容无双,精美如玉,眼角一粒朱砂痣在跳跃的烛火下鲜活妖冶。眉宇疏朗,桃花眼光彩夺目,唇边淡淡的,一层一层漾出微笑来。
知微疑心自己正做梦,眼瞅着那人一步一步走过来,忍不住嘀咕道:“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那人却已行至床前,他停了一停,才缓缓探出手,修长的指头轻轻挑起床幔,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窝在被子中的人儿。知微半睁的双眼霍的睁圆,腾地一下弹坐起身,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人。“你你……”
“姑娘,你怎么了?”春蕾在外间听见知微的声音,以为知微有什么需要,半梦半醒的问了句,悉悉索索就要起身进来。
知微忙道:“没事,我做了个噩梦,你不用进来,继续睡你的。”
“……喔。”春蕾应了声,果真倒头继续睡。
李思渊目光微闪,似乎很是满意的对知微露出一口白牙,不客气往她床上一坐,细细打量起来。原本略显清瘦的面庞在这一年里仿佛养的丰盈了些,烛光映照下面色红润又带着尚未睡醒的慵懒娇憨,可见这一年来她的日子过的极滋润舒心的。
知微身上的被子因为气的太急而滑到腰间,薄薄的寝衣下清晰可见胸前丰盈的突出,李思渊灼灼的目光在上头逗留了许久,直到知微察觉后猛地将被子拉到下巴底下,红着脸凶巴巴的质问道:“看什么看?”
她压低了声音,怕惊动了外间值夜的春蕾。
其实李思渊在打量她的时候,她也打量了他好几眼,不过一年没见,总觉得这人似乎变了许多,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沉淀了下来。
好像瘦了些,从前那阴柔的轮廓似乎变得坚毅了些,那种阴沉不定的脾性也没了,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爽朗了不少。这一年的战场生活,看来他也很是适应开心的。知微正暗自想着,眼前忽的一暗,一股大力迎面袭来,重重压下,力道大的知微仰面倒在床上时忍不住哼了一哼,差点没被人活活压死了。
“喂,你干什么?”知微忍着后脑勺的疼推搡着始作俑者,谁知身上重量不减反增,隔着锦被抱着她的那双手更用力了,知微翻了个白眼,艰难的吐出一口气,“混蛋,你要压死我了……”
李思渊闻言,手上力道终于卸了些,知微还没喘匀气便手脚并用又推又踢压在身上纹丝不动的人,一张小脸涨的通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你快给我起开!”
“不!”李思渊终于开口,说了他进屋以来说的第一句话,且还嫌锦被碍事似的,一把掀了后人又压了回来,一手制住知微两只手,一手毫不客气上下摸索起来。
知微手被制住,两只脚正要用上,却被李思渊的两条腿死死夹住,完全动弹不得。
知微大急,这个混蛋,一见面就动手动脚,也不怕惊了人被人发现,虽说两人订了亲,可这也于礼不合啊。这万一他兽性大发把她就地正法什么的,新婚之夜她交不出元帕,只怕第二日全京城都要传开她是个不洁的女人了。
“你你你给我住手!”知微压低声音慌张的阻止,她倒是想嗷一嗓子,可春蕾就守在外头呢,惊动了春蕾到时要怎么解释她屋里多出个男子的事?
李思渊那只自由的手沿着知微的腰滑下去,在他曾招呼过的臀儿上停留了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还张开五指抓了抓,而后在知微的僵硬下甚是满意的咕哝道:“这里也长了不少肉,爷再瞧瞧别的地儿,可也这般舒服么。”
话音未落,那只手就飞快的钻进了知微寝衣下摆,贴着细腻光滑的肌肤毫无阻碍的往上摸去。知微羞愤欲死,偏又动弹不得,那只带着薄茧的手一路攀爬,抓握住胸前发育正好的软绵的一团,心满意足的在她耳畔吹了口气:“这儿也长了不少……你哭什么?爷不过就是摸两下罢了,又不会生吃了你!”
知微的眼泪沿着眼角刷刷直落,李思渊一来就是这么一出,他又强悍的压制着她,知微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哪里能不怕?听见李思渊不满的质问,不由得语带哭腔指责道:“混蛋,一回来就欺负我。”
“行了行了,爷不摸了还不行吗!”李思渊终于不舍的将手从她寝衣里抽出来,一低头却重重的在她锁骨窝上吻了一口,“好了,爷不动你了,乖乖让爷抱抱。”
知微小声抽搭了两声,见他果真没再动手动脚,这才放下心来,侧头看他枕在自己肩上的俊脸,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半天才道:“你怎么回来的啊?”
李思渊双目一眯,“合着你压根没盼着爷回来呢,莫不是巴不得爷死在战场上永远回不来了?”
“胡说什么!”知微轻声斥道,蹙了眉瞪着他,“我算了下时间,明明还有几天大军才能到京城的。”
“你算了时间?”李思渊挑眉,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抓着她的手就往唇边凑,很是高兴的啃了又啃,直到知微扭着身子不乐意了,才笑道:“原来是算着日子盼着爷回来呢!”
“乱说,谁盼着了?”知微瞪他一眼,“行了,赶紧起开,我都不好呼吸了。”
唇上一热,知微瞪大眼还未来得及反应,李思渊灵巧的舌已经趁机闯进她嘴里,或轻或重的舔弄,挑逗,毫不客气吸吮探索,纠缠着知微给予回应。
知微又气又恼,偏这人吻技高超,没两下就让她忍不住软了身子,水汽迷蒙的眼里除了眼前这个人,再也看不见其他,险些忘记了用鼻子呼吸。
好半天李思渊才结束这磨人的深吻,知微眼前星星一片,气息紊乱,手脚无力摊在床上喘息。李思渊见她面上酡红一片,眼里似有水光,温顺乖巧格外惹人疼惜的模样,忍不住低下头,浅啄被自己蹂躏的有些红肿的唇瓣,低垂的眼帘掩不住眼里柔情一片。
“班师回朝的大军还在路上,爷先行一步,便比预定的日子早了几日。”李思渊趁着知微神智还未恢复,一边占便宜一边轻声说道,“爷快马加鞭赶回来,找了地儿换了衣裳梳洗了下便过来了。爷在外头拼死拼活,你倒吃得香睡得好,小没良心的。”
知微咬住唇,不让李思渊继续占她便宜,却莫名有些心虚,她这一年日子过的很舒心,自己都能感觉的确丰润了不少,可要说她没担心过,那也太冤枉人了,只是每次边城送回来的都是捷报,她所担心的两个人也时有书信传来,她哪里用得着成天担忧的寝食不能的?
“你没回过侯府?”知微抓住他话里的重点,惊疑的盯着撑在自己上方的李思渊。
“嗯。”李思渊心不在焉的应了声,随手抓过她散落在枕边的如墨青丝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