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竟然噗哧笑了:“隶,他说得很对!”
女人和长发男人什么时候站在短发男人身边这种事,周小龙已经没有再去追究了,或者说他现在跟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那种事。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他脑海里转过了千百种方法逃跑,依然没有一种可以逃过“死”字。
短发男人的眼睛猛地变得幽绿,脸因气愤而扭曲。显然是极在意别人批评了他的容貌,五指猝然伸长,利爪带着阴风朝周小龙袭来。
速度快得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周小龙不及多想,横剑胸前。
“呜嗯……哇——”
随着清脆的咔嚓一声,周小龙的家传宝剑应声而断。身上有五条深可见骨的爪痕划到一半生生顿住,但痛还未传达到神经。所以这惨叫并非周小龙发出的。
一条手臂断落在地上,冒着黑烟。短发男人痛得在地上打滚,全身毛发疯长,耳朵长尖,鼻子长长,撕心裂肺的惨叫逐渐弱下去……
“隶!”女人伸手去扶,被长发男人止住,女人转头眼中射出疯狂的杀气,“你干什么?”
男人面色未改,只是眼中晦暗如海:“没救了。伏魔诛杀咒!”
短发……哦不,现在已经不是短发男人了,那个全身长满毛的东西在地上抽搐了两下,没有了动静,全身开始冒烟,发出阵阵恶臭。
女人眸色转红,沉重的杀气让人无法动弹:“你是谁?”
那不是人类,周小龙很不爷们儿的想往后退,脚却像在地上生了根。血沁红胸前残破的布屡,丝丝点点的往下滴,一种本能的恐惧席卷全身。这个女人绝对比刚才那个“毛怪”更厉害。
看着女人步步逼近,周小龙背脊的冷汗也清晰的滑下。
动啊,快动啊……
周小龙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呐喊。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腿在发抖,就像看到了自己丑陋的懦弱,这是一种心灵的凌迟,强烈的羞愤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凌凌,别靠近他!”长发男人皱眉出声,但却没有阻止的动作。
周小龙一狠,拿着断刀直接插到自己大腿上。瞬间涌出血液就沁湿了裤腿,比斜在身上的爪痕更加剧烈的痛楚使他成功的退了两步,强烈的意志支持着自己没有倒下去。
他哼都没哼一声。他抽出断剑,“叮哐”的扔到地上,大口大口喘气。要不是痛得连眼皮都没力气掀开多一点,他真的是想要大笑。虽然也许马上他就要去做阎王女婿了,却该死的觉得痛快!
至少他没有输给自己。
随着他的动作,一个布锦囊从周小龙怀里滑出“啪”的掉到地上。黑色的丝质布料并没有多起眼,静静的躺在那里,与世无争……却危险无比。
女人突然身不由己的退了出去,跪伏在比长发男人还远的地方“哇”一声吐出黑色的血。
长发男人倒退两步,惊讶之色溢于言表,厉声质问周小龙:“什么东西?”
周小龙一惊,破小孩的脸此时在脑海里无比清晰。
“这个你拿着,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打开。”
就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忽然射入的一束光线——那块不起眼的布锦囊突然成为此时绝望深渊里的一线生机。周小龙以平生从未有过的速度放下夏剑,捡起那个布锦囊拆开。
锦囊里面有一块令牌和一张纸。那张纸被折了很多次,在这沉重的杀伐气息中拆开那张破纸简直就是一种非人的折磨。周小龙急得手指发抖,但又怕一用力就把那张脆弱的纸撕碎了,不得不小心谨慎。搞得人真的要怀疑这锦囊到底是用来杀人的还是用来救人的了。
周小龙满头大汗的终于拆开了,里面仅仅五个字:“此物可保命”。周小龙真想大笑三声,那该死的破小孩绝对是故意的。知道会遇到这样紧急的事情还把纸条折了那么多次,这世上应该没有人比他更会折磨人了。
“黑金令!”长发男人脸色骤变,猛退两步,夏特拉伊?破天?
他们三个本来是配合好时间来抢噬魂剑的,根本没有想过夏?特拉伊?破天会易容跟着夏剑。但这样一想,他跟在剑魔身边不是更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吗?或者说,剑魔根本不在这里,因为自始自终他们都没有感受到噬魂剑和剑魔的任何气息。难懂在凌阳城的“夏?特拉伊?破天”才是剑魔?如果是这样,那主子的计谋岂不是全部都乱套了?这个夏特拉伊?破天本来就诡计多端,此时不可轻举妄动!长发男人越想越觉得局势难以判定,这个消息一定要马上告诉主子才行。
“走!”长发男人捞起那个叫凌凌的女人消失黑暗里。
周小龙感觉全身力气在一瞬间抽空,直接跪了下去。在他跪下去的同时,旁边一个人却直挺挺的立了起来,包裹在身上的披风也随之落到了地上。
周小龙整个人都僵了,舌头打结:“总,总……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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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崖之上,某人梦里,倒退一刻钟。
一团白色的物体从夏破天的身体里飞出,落入那把奏出危险声音的九弦琴里,琴声更加风韵诱惑。
红发的男人掀了掀眼皮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夏破天,手指并没有停下弹奏的动作,只是声音逐渐柔缓,如雨过天晴后挂在天空的七色彩虹,印着光芒的叶上水珠,梦幻美丽。
他嘴里却吐蔑视的话语:“一曲都未听完就倒了,真是没礼貌。噬魂的主人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简直就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又对着琴温声软语,“你说对不对,摄魂。”
红发男人手指一收,止住琴声,轻柔的抚摸琴身,像是对着爱人呢语:“下一次重逢又不知道是几百年后了……”
红发男人收起琴,看也没再看地上的夏破天一眼,背过身:“百紫,剩下的交给你,按计划来就可以了。”声音里竟暗藏意思落寞。
“是,主子。”雾里隐现出在池边出现的女子的身影,她抬头,本来恭敬的脸上忽然惊恐万分,“主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