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恢复了动作,嘴里埋怨:“又到哪里鬼混去了?你出场的时候能正常点么,我心脏很脆弱的。无弹出广告小说 ”
我擦净了身上的水,套上繁复的女装内衬。把微湿的长发掏出,散乱在肩上,系上腰带。这时候小雪猛地窜上我的肩头,张嘴就对着我的头发咬上去,那尖牙磨得发丝根根断落。我提着他的尾巴摆在眼前,一句一顿:“我警告你,你再用我的头发磨牙,我就把你的牙齿拔下来做成项链!”
我前世总是想留长发,结果发质就跟干稻草一样,一直没有成功过。好不容易现在有这么好发质的长发,怎么能让一个物种都不明的生物这样糟蹋?
外面的丫头估计听到我的声音,试探的问:“姑娘,有什么要帮忙吗?”
我把小雪扔上肩头,推开门:“没事,我累了。”
果然,看到小雪在我肩头她也连眼皮都没有多掀一点:“姑娘,这夜里凉,湿发容易受寒。小梅帮您把头发擦干再休息,也免得落下什么病根。”
“嗯,有劳了。”我躺着感受小丫头手法的温柔。
熄了灯火,我抱着几乎感受不到体积的小雪蜷缩在陌生大床的一角,对着眼前依旧清晰的景物无法闭眼。这个王府,水很深呐。
剑,现在在做什么呢?已经让他带着噬魂剑了,应该无须担心才对,因为我始终无法想象他会输在谁手里。
夏释,我来救你了,再坚持一下。
*****************
水月洞天。
未点灯的屋子里聚集了众多的黑色影子。一小撮火光随着“嗤嗤”的声音在这暗夜里变得明亮,随着那白色烟雾的缭绕又暗下来。
熙熙对着上座吞云吐雾的人万分恭敬,丝毫不见平时的嬉笑表情:“二娘,事情就是这样,殿下和那个安定王去了王府。”
那一撮火光明暗交替了几次,才见上座之人开口:“殿下有什么交代?”
熙熙想了想,答得有些心虚:“殿下曾说过‘贵客来访,必要的时候劫了他’,但始终没有出手的讯号。”
二娘看了眼布在周围几人,缓慢道:“虽说一直是我在代管这‘上半年’,但正主是谁大家心里都明白。有些话轮不上我来多嘴,但是你们要记得自己是在多少招内输给谁的。那样的话,也可以计算一下站在他面前自己有多少时间可以活!”
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年”的挑选标准是:隶属青阳,需要在夏剑手上活过两百招以上;隶属硃明,需要活过一百招以上;隶属白藏,五十招;而玄英只需十招以上。
她将长长的烟枪在桌上敲了敲,那唯一的火星子便抖落开来,在地上弹跳两下,滚了两圈,便灭了。她起身,吩咐熙熙:“现在不知道殿下有什么打算,‘上半年’不方便去王府,天亮了让‘下半年’的人去探探虚实。”
“是。”熙熙,小心的答着。心里开始有些发虚了,之前看殿下被欺负没出手也是抱了看好戏的心情,但是万一头领真的回来了……自己可没信心能在他手下撑过三招!
二娘一离开,空气也像被带走了一部分重量,变得没那么沉了。黑暗中的影子也一个个淡去。明如用那幽冥鬼火一般的绿色眼睛“温柔”的看着毛毛,一只手指点着它的鼻子:“去,把那个之前公主摸过的人舔干净,要连皮带骨的。要是剩了一点,我就把你炖了!”
那只长毛的魔犬便“嗷嗷”的跑出了视线。
余走了两步摇曳生姿,以袖掩嘴:“哟,我们的小明如莫不是真的爱上公主了?”
明如冷笑:“不像某些人,就算有点喜欢,但我可还没有到要杀掉公主的程度。”
余笑,阴柔的,如弱柳扶风:“小明如真实的,就是喜欢到不能杀掉的感情才叫爱啊!呵呵呵……”
余的笑声留在空气中,明如看向她消失的地方,心中杀意顿起。
安定王府。
支着灯笼,长裙荡漾,小梅走到书房看到室内灯火通明。她灭了灯笼,施施然跪在门外:“主子,姑娘沐浴过后就睡下了。”
刘戟放下手中一直看不进的书卷,抬头望到摆在案几上的铜镜,皱了皱眉:“进来。有什么特别之处。”
小梅推门走进书房,又关上门低着头站在一边:“姑娘似乎在浴池中睡着了。出来的时候肩头多了一只皮毛鲜红的宠物。”
刘戟放下书,问:“以你的武功,没有发现那只球玉跑进浴室?”
小梅的声音仍然没有丝毫起伏:“是。”
过了许久刘戟都未发一言,小梅也保持着那个低头姿势不动。灯火焰头轻微波动,似乎只有滴落的蜡油在印证时间的流逝。
“对这个人你有什么看法?”刘戟要出口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最后变成这句。
小梅心里起了一层涟漪,主子平常并不会去问别人的看法,何况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死士。但她仅考虑了极短的时间就平淡作答:“举止大方,进退有度,傲骨天成,出生定不会平凡。但眼下有影,该是有事忧心,睡得不实。”
“嗯。”刘戟淡淡地应了一句,转头又扫了一眼铜镜,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觉得本王留胡子怎么样?”
如果说刚才还是涟漪,现在就只有用波涛涌动来形容小梅的心情了。她平常并不会接触主子这种不在理解范围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主子意欲为何,只知道该是相当的在意才会问出这么一句。她并不懂圆滑,只得按实道:“奴婢不知如何回答。”
刘戟有些不耐烦:“照实说,恕你无罪。”
知道逃不过,小梅嘴里吐出八个字:“燕颔虎须,须髯若神。”
但刘戟听到这样的赞美心里非但没有丝毫的快感,反生出几许焦躁:“下去吧!”
“是。”离开书房,小梅那已经平寂许久的心里竟有一丝庆幸。伴君如伴虎,主子的这种情况太过反常,并不好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