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白陆讲的两局,又和白陆下了一局,此时已经月上柳梢头了。 <ww。ienG。com>李氏已经摆了晚饭,白陆却说不饿,便早早地回去了。魏长卿夹了几筷子虾子鲞鱼,匆匆扒了几口饭,便开始琢磨起棋来。
这一天下来,魏长卿不仅知道了闪电四、刀把。魏长卿推开门,只见白陆正静静地端坐在蓉簟上,便觉得自己唐突,扰了白陆的清修。
正yù走,只听堂内的人唤道:“露重苔滑,咱俩一起走罢。”白陆缓缓坐起,披着一云纹皱纱袍,徐徐走了出来。
“你经常在这里参佛法?”魏长卿不免问了一句。
白陆却笑道:“不过是静心罢了,佛法乃是极高玄深奥的东西,岂是我这个凡夫俗子能参透的。”白陆一边说,一边将堂门和好。昨夜的一场雨,打得佛堂外的玉簪花碎了一地,早上清风骤紧,玉簪花瓣随风零舞,竟如同飘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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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进了兰雪堂,白陆便把云纹皱纱袍搭在圈椅上,自己却跑到书房中抱棋盘和棋盒去了。这是魏长卿第一次踏进兰雪堂,玄铁鼎里徐徐燃着几星速香,红酸枝琴案上是一架黑漆玉徽古琴,长榻上有一方炕桌,上面随意摆放着几本书。
上午的第一局下完,魏长卿依然输了。
魏长卿却也不示弱,紧要之所,竟也顾不得围地了,小飞跨断,穿象眼,扭断拼杀,好几块棋纠缠在一起。
“这次只输了三十八个子。”白陆依然是数也没数,便道出了魏长卿输的子数。难道他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么,这个少年的心里不禁暗暗惊讶。
“看来还是有长进的啊。”魏长卿不禁开心了起来,欢喜地问“我还需要多少天能赢过胡啸天。”
“快了快了。”白陆也捂着嘴笑了起来,眼前这个十九岁的人,却也十分孩子气呢,“你可以今天就和他下试一试。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准备几把飞刀不可。”
“飞刀?”魏长卿脑子里出现了一副自己腰别飞刀的样子,很明显,白陆所说的飞刀并不是他所想的。
“就是奇招。”白陆一边收好了棋,一边说,“他毕竟学了十几年的棋,下的棋比你下的自然要多。不出奇招,你以为这三天的功夫便能抵过那十几年么。不过说到飞刀制胜,却要看运气。奇招虽奇,若那人计算力足够高,也并非不能破解。”
“nǎinǎi的。你小子里这一肚子坏水怎么不早点倒出来。”
白陆听了魏长卿的话,立刻正sè道:“你以为之前那几局是白下的么?若是提前告诉你这些招法,你断不会有那心思学棋。不学棋,知道这下招法,也赢不了。”白陆摆出一副训诫徒儿的样子。
“也对。那你先摆给我看。”
白陆见魏长卿还算明白,便开始摆了起来。“这是一个星位对角的定式。我那天和胡啸天下,发现他似乎不大习惯这种一间低夹。若是寻常之法,一间低夹之后他必要跳出,而你则该将星位的子跳出。如今我们不下这一手跳,只在另一颗子上头关一手……”
魏长卿一边听,一边暗暗牢记。学了三rì,如倒脱靴、乌龟不出头、倒扑等招法,他已然学会,并且能用了。毕竟十九岁的人学棋和三岁的孩子学棋有着不同的优势。三岁的孩子学棋,撑死了是靠悟xìng和热情。而一个十九岁的人,毕竟已经有了成熟的逻辑和思考能力,因此许多东西也能理解的很快。
魏长卿听完后,忽然觉得怪,便开口问:“你既知道这么好的奇招,怎么那时候不用呢?”
白陆喝了一口茶,嘻嘻哈哈地说:“这几rì偶然翻书发现的。”
“什么书?也给我看看。”魏长卿急切而动容,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贝。
“瞧你那猴儿急的样儿。”白陆只管喝茶,过了半晌才徐徐地道:“如今你才学期,还未筑基,若是学了这些旁门左道的小伎俩,岂不坏事。等你再长进些罢,若这时候进了小家子气的格局,以后这棋便再也学不出来了。”
魏长卿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点了点头:“其实我倒是没想当什么棋士,能把扇子拿回来就好。”他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却没有发现少年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黯淡。
“今儿我乏了,先歇了。明rì再与长卿君下吧。”白陆收了子,撂下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