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冷静下来，加上王玥的提示，当然明白了今天谈价会失控，全是败江枫所赐，故意的激怒就是为了让他降价。他很不明白施洛晴怎么会放这么一个人出来，他有心要向认识的同行老总们扩散，绝不让江枫有下次得逞的机会，可说话要说来龙去脉，那样又会把他今天的失败、以及低价爆出来，只能作罢！

憋着一股郁闷，成功签约之后韦秉中的请客吃饭，李阳也全程都江枫没有什么好脸色。

江枫也不在乎他的观感，甚至他向所有影视公司同行宣告都无所谓，用施洛晴的话来说，难道只有那么一点志向？电影是分账式，光电视剧产业的蛋糕能有多大啊。

不过眼前已经下手了的“蛋糕”，还是要照分的。韦秉中也没有食言，他也挺狠的，江枫说了要两成佣金，他多上报了5个百分点，为了多拿点回扣，他也把评估价格提高到1600万，最终成交1100万，上报的数据是为节省了500万，扣除顾问费用125万，还能为单位节省375万，相信这样的报告是能成功批下。

而韦秉中也是很会做人的，发现江枫真的有天赋，能成功帮到他的忙，于公于私都赚了，他也有心拉拢。前次帮忙免费，这次生意施洛晴的公司收100万，他拿25万回扣，江枫除了履历，就什么实惠都没落到。下次还能好合作么？所以他主动表示只拿10万，其他15万该江枫得。

江枫虽不是财迷，但钱也要看给谁花，给亲人、朋友，他会毫不在乎。给不相干的别人，当然就得有利益计较。当初会那么大方的表示20％的提成全给韦秉中回扣，是因为他能拿到50％。现在韦秉中把给他们的20％顾问费用提升到25％，他又能多收十多万，也就干脆大方到底，推辞了韦秉中的提议。

但太大方也不行，没人是圣人，毫无贪心只会让人怀疑你、不敢相信你。所以他最后表示只拿5万，其余20万给韦秉中。这个结果让韦秉中很满意，有能力不清高又自足有分寸的年轻人，哪里找啊！

广电集团的钱肯定没有那么快能收到的，不过江枫这边要等施洛晴公司账户收到钱之后才会私下给韦秉中回扣，为了他自己的20万，他也肯定会努力跟进的。

……

回到公司跟施洛晴汇报了整个过程，施洛晴全程听着都是眉头微皱，最后叹道：“算了，你能够独当一面的完成全部，已经很不容易了。”

江枫微笑道：“施总，你是顾虑那个李阳会向其他公司放话，影响到盛世皇朝的声誉吧？”

施洛晴没有回答，默认了他的话。‘你是一个还在念书的大学生，进来也只是半学半做的新人，就算是得罪人了也无所谓。可我不同啊，盛世皇朝是在这个行业里的公司，以后也需要在影视圈立足，名声要是弄坏了……’

“你放心吧！李阳是不会乱说的。”江枫认真的分析道：“第一，这次他算是失败了，却失败在一个无名小卒手中，说出去难道好听吗？他为了面子也一定会忍着。第二，他首播权价格卖得相对不是很理想，便只能在后面的交易中卖多一点，这价格就必须隐瞒，那也不便说这回事，甚至他还要担心我们会不会宣扬出去呢！”

施洛晴轻叹了一声，微微摇头：“就算是这样，你这也不是让人服气，是让他无奈的接受。等这种生意过去了之后，他或许就会是别样的心态。而且他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来抹黑盛世皇朝，有一些谣言不需要一定的根据。”

“那又如何？那些大公司还经常打嘴仗呢，那些发行公司还敢和院线叫板呢。公司的前途如何，终究靠的是实力，是作品的质量。我不觉得区区一个李阳说几句败坏的话，就真的能够影响到盛世皇朝的前途。”

施洛晴沉吟片刻，认同了他的话：“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经营好自己的公司就好了，别人会说什么，根本不需要去在乎。只不过他终究也算是同行，我们的投资风险、拍摄艰苦，你应该更清楚，这样坑了人家，终究不好。”

“拜托！”江枫笑了起来：“这怎么能算是坑呢？这是三赢！如果李阳卖不出首播版权，拖得越久他压力越大，最后降价的可能性也越大。所以现在我只是让他少赚一点，但还是卖出去，最起码已经收回一部分的投资了吧？这也能带动后续版权的售卖。收回资金才能继续投资，这对他也是赢的。只不过分一部分利益给了广电，我们再从广电分一部分而已。如果他接受了教训，并像韦秉中嗅觉那么敏锐的话，就应该下次找我们合作，我们可以帮他卖给电视台一个更高的价格。”

施洛晴想想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如果真的是太亏坑人的价格，李阳也不可能答应。既然做了这个工作，就得认真面对这个工作，为雇主最大化的省钱、赚钱，才是标准和原则。商业面前是没有那么多的人情可讲的。

“你说韦秉中擅自把我们20％的报价提升的25％？”

“没错，他还被原本估价最高1500万提升到1600万，如此一来，我们最终的佣金会是125万。所以我说给点回扣是没问题的，如果不许诺给他20万回扣，且不说可能难以实现，就算成功我们也只能得到80万的佣金。现在说好还是给他20万，5万给我。实际上我还能得到42.5万，你能得到62.5万。比不给回扣还能多收25万。”江枫兴奋的算账。

施洛晴听后暗暗叹息，回扣！就是损公肥私，这次损的是广电集团，肥的她也有份分，但作为一个投资老板，她是不待见这样的私下交易商业形式。她下面的制片人，可能也会用这样的方式损盛世皇朝的钱，和明星、导演甚至最后到盒饭都可能有回扣交易。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商业法制不够严，造成大环境如此。若没有这种方式的润滑作用，工作生意可能还没有那么顺利，就拿这次看似被损公肥私的广电一方来说，实际上比常规操作要多节省几百万。

是原则好，还是利益好？

施洛晴抛开了这个难题，先解决眼前的问题：“这桩生意是你一手促成的，我基本上没有出一点力。你不需要分我一半，等资金到账，除了你给韦秉中的20万回扣，其他105都是你的。”

江枫皱了起来：“施总，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咱们是合作伙伴，当初你也很大方的给了我49％的股权，大家说好利益均分。若因为这次主要靠我一个人完成，所有的佣金就我得，那下次你一个人完成一笔生意，我也没资格分了。那我们还是强强合作吗？那是各干各的，等到实在一个人干不成了才合作。”

施洛晴轻咬嘴唇，思索片刻。“好吧，你说的有道理，既然是合作就要遵循合作原则，不计较谁功劳大。但你给韦秉中的回扣，应该算公司的支出，我们的利润应该是收入125万减去支出20万之后才均分。这是你答应的，但却不能由你个人承担！”

江枫想说当日光林公司的敬长宏给他的20万回扣，想要上交给她共分，她还不要呢。现在给出去的回扣却要平摊……但想想施洛晴真的很够意思，连全部给他都说出来了，也一定不会多要他10万、20万，再提敬长宏的事，又要把郭启智那不愉快的事儿提起来了。

“好吧。那就这么决定了，周末不会有什么事吧？我有安排啊，到时候不能随叫随到。”谈完正事，江枫提前说了一下。

施洛晴顿时来了兴趣：“约了女朋友？这是要跟黄诗怡去哪儿呢？”

“去爬山、走海岸线！”

施洛晴顿时一阵无语：“大冷天呢！逛街喝咖啡聊天吃饭看电影……这些才是王道。现在是一年中最冷的一段时间，去爬山！还吹海风！想想觉得浪漫，去了你就会知道辛苦！”

“嘿嘿，是她们喜欢去，我也算是陪着去。以我的体能，相信不会多辛苦的。”江枫笑道。

施洛晴眼珠一转，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懂了！你是想要趁着海边把她推下海里面去，然后上演英雄救美戏码，结果两个人都湿身了，就找个地方一起烤火烤衣服吧？”

“……”江枫失笑，“你这是什么逻辑啊！就算想要英雄救美，我也应该是及时的拉住她。你也说了，现在是最冷的时候，掉海里面那还得了？”

“去吧，去吧！祝你们遇到台风……哦不，阳光明媚！”

“……，这时节有台风吗？”

施洛晴收起笑容：“不开玩笑了，你们去应该不是一个人吧？有没有买保险？别说这样的天气，就是夏天也可能会有奉献的。有一些单日的人身意外保险可以投一下，10块、20块的不算什么，万一遇到事情了……”说到这里，她又摇头道：“没有万一，只是从安全习惯的角度考虑吧！”

江枫知道她这是一片好心，毕竟大冷天去野外爬山、海岸线什么的，即便是成熟路线，成熟领队，也不敢说一定保证没有任何意外。有买保险的话，真的出事就有个保障。他现在负担得起，但其他人就不一定，再说单日保险的几块钱就更是大家都负担得起。

“谢谢你的提醒，我一会儿连续一下她们，看看是不是要买保险，还是会统一买保险什么的。”

施洛晴看他有重视，便直接挥手道：“去吧！不用在这里等下班了，先去准备或约会去！”

江枫也没有客气，让她有事就打电话，然后离开了公司。

刚刚下楼，在银河大厦的门口，却让他意外撞见了一个不算意外的人。

“宋哥？”宋法棠在他面前充当了几次散财童子，也被他戏弄过几次，江枫看到他就笑眯眯的主动打招呼。“来找施总？”

宋法棠微笑摇头：“不，是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