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礼回到家的时候,万倾有点意外:“咦?不是说今天有事加班,会晚一点回来吗?”
“已经处理完了。”朱慕礼淡淡笑着,“早点回来陪你不好吗?”
“好啊,我只是怕你事情没做完。”
“我也怕。”
“怕什么?”万倾不解。
“怕我不陪你,你会想别人。”
万倾一愣,脸上有丝不快:“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乱说话?”
朱慕礼笑:“我太紧张你了。”他走到餐桌前坐下,吃了一个摆放在桌上的樱桃,望着樱桃娇艳的果肉,他补充:“不许想别人,知道吗?”
“我能想谁啊?”万倾失笑。
“没有便好。”朱慕礼又吃了一颗樱桃,状似不经意地问:“我那些时出差给你带回的桌摆呢?”
“放在梳妆台上呀。”
“你明天起把它换到你办公桌上吧。”
“啊?”万倾惊讶,“为什么?我办公桌上有一个桌摆啊。”
“把那个换掉。”管它那个桌摆是不是申邱送的,总之他看着碍眼。
“我不想换。”万倾坐到沙发上,声线有点冷。
“为什么不换?”胸中怒气一起,就有点难以压住。
“为什么要换?”她亦变了脸。
“我是你老公,难道让你换个桌摆都这么难吗?”朱慕礼将原本拿在手上的樱桃重重丢在桌上,果肉砸开,鲜红的汁水溅脏雪白的桌布。
“你发什么脾气!”师出也要有名,他一回家为个桌摆跟她闹不痛快,真是莫名其妙。
那一刻,他们的目光无比愤怒地直视着对方,这是结婚以来,他们第一次争吵。
她委屈地上楼回了房间,留下他独自在客厅收拾那一桌的残局。阿姨好心要帮忙,却被他拒绝。知他心里不开心,阿姨也不敢多说什么,其实连阿姨都不明白,一直相处甚好的两人怎么为那么一点鸡毛蒜皮战火全开。
看出阿姨的不解与无措,朱慕礼勉强笑笑:“阿姨,我工作压力大,心情不太好,所以……”
“知道知道。”阿姨接过他手中的抹布,“本来我这个外人是不该多说什么,不过夫妻之间呢,重在包容,不要猜忌,你压力大也不能拿她出气嘛,就今天的事来说,你拿个桌摆说事,不是无理取闹吗?她爱放什么装饰品,你管那么多呢……”
阿姨一说起话便喋喋不休,朱慕礼听不下去,又不好打断,只得静静退了出去。他哪里是闲得无事管倾儿这些琐事,从来不都是她想怎样便怎样吗?他是实在被桌摆折磨得心力交瘁才失了理智与她争吵。想来阿姨说得对,不要随便猜忌,不要。
只是再多心理暗示也挥不去心里的纠结,一阵长叹,这夜,也漫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