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作者:祝八月      更新:2019-07-21 23:15      字数:2115

并不曾发现有大批兵马来过的迹象,这是不是就意味着,燕珩他们可能并没有来这里。只是我先前分明传达的意思,是叫他们前来徐府捉拿逆贼,若是燕珩他们并没有来这里,那又会到哪里去?

我的心底再次悠然而出一抹希冀来,我期盼着闳儿并没有出事,亦也期盼着燕珩去往了徐府众人藏身的真正地方。

我想起了先前与诸位大臣同在承安殿内的徐忠奎,有些记不清我到底有没有叫人将他给关起来了。沉吟片刻,我终归还是侧了脸,去问周德义:“周爱卿,徐忠奎眼下何在?”

“陛下说的是徐尚书么?”他如是道,见得我微微颔首,他方才又道:“回陛下的话,先前大司马前去太医院之前,已经交代过末将,将徐尚书暂且收押起来。”

我在承安殿内质问徐忠奎的事情,周德义并不知晓,以至于他到了如今,仍旧还是以“徐尚书”来称呼徐忠奎。

我点了点头,心思却一下子飘到了极远的地方去。

还好有景奕然在,否则我在那般分寸大失的情形之下,着实无法做到面面俱全。暂且松了一口气,好在徐忠奎如今被收押起来,依照他那般小心谨慎的性子,说不定早在我那皇叔决定对我彻底下手之际,便将徐府众人都给寻了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了也说不准。

燕珩兴许便是发觉了位于永华大道的徐府,如今只是一座空落落的大宅院,这才没有前来,而是换了方向,去寻徐府众人真正的藏身之处了。

对,就是这样。

我如是想着,眉眼随之舒展开来。

只是眼下即便我有了这般的揣测,可是周德义仍旧还是不能将人马从徐府当中抽离出来。毕竟徐府作为我那皇叔的藏匿之处,总得要掘地三尺地搜查一番才是。

瞧着此时已然夜深,周德义便道:“陛下不若先回宫歇息罢,末将在这里先让人好生清查一番。”

听得这话,我点了点头,却又在转眸之间想起景奕然来,于是开口拒绝道:“不必了,朕先去太医院瞧一瞧大司马,你们趁着今日,快些将那些逆贼同谋都给清除掉罢。”

周德义自是连忙应诺,只小福贵却是有些犹豫道:“陛下不若先去瞧一瞧杜将军罢,”他如是道,紧皱眉眼,似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

我自是记得先前有人同我言说,杜仲与几个大臣被单独关押着,只是眼下小福贵乍然含蓄提及,我免不了一番疑惑。

许是见我良久不曾言语,大抵是心中困惑的缘故,小福贵遂又道:“陛下有所不知,奴才先前被人带去那摆满刑具的寝殿中时,见到杜将军,正在被用刑。”

“你说杜仲被用刑了?”我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小福贵微微颔首,语气有些犹豫:“奴才见着杜将军的时候,他其实有些不大好,”他如是道,蓦地顿了顿,遂又道:“眼下杜将军应当是被送去了太医院,陛下若是要去瞧大司马的话,不若先去瞧一瞧杜将军罢”

难得小福贵会在我面前这般言语,定是杜仲眼下的情形,比他口中所说的还要糟糕些许。

我当即应诺了下来,复又交代了周德义几句,这才领着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夜幕之中的徐府,朝着太医院而去。

今夜的太医院,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因着我的旨意,除却先前为我挡下徐忠奎一刀的景奕然之外,那些在争斗之中受了伤的将士们,亦也全然都被我命人给挪到了太医院来。

只是几日不来太医院,我发觉里头忙碌着的太医,似是少了几个。

来不及多想,便听得身侧的小福贵上前去询问迎面走来的一个太医,那太医匆忙地同我行礼之后,方才低声回答了小福贵的问题。

“杜仲杜将军么”他似是顿了顿,凝眉想了半天,方才道:“杜将军如今与大司马在一块,都在最里头呢。”

这便算是省事了,还能一次看两个。

小福贵得知了杜仲如今所在的地方以后,忙不迭地引着我,径直朝着那个地方而去。

我平素里鲜少会来太医院这个地方,倒不是有旁的缘由,只是我向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皆是李院首过来请脉。哪里又轮得到我亲自过来,自然也就对这个地方不大熟悉。

跟着小福贵左拐右拐,许是因着今日太医院的伤患委实多了些,行走起来难免觉得有些费力气,绕来绕去好一会儿,方才进了一扇门。迎面只一股浓郁的汤药味道扑鼻而来,我当即忍不住伸手掩了口鼻,这里倒是比方才所经过的那些地方要宽敞许多,四面都摆了满满当当的柜子,抽屉上皆是写了草药名字。

当中摆了两张床,上头都躺了人。

我一眼就看见在旁侧正忙着来回走动的李院首,听见门口处有响动,他登时停下了脚步,抬眼望来。

“是陛下啊,”李院首轻舒了一口气,迎上前来朝我拱手行礼。

我点了点头,走进了屋子,目光却是落在了两张床榻之上躺着的人。

毫无疑问,这一张床上躺着的是景奕然,而另一张床上躺着的,自然而然便是杜仲了。

此时这两个人看上去好似都没有多大的问题,只是景奕然尚且意识清醒,杜仲却是闭着眼睛昏睡着。

“杜将军和大司马可有什么大碍没?”我如是问道,尔后走到杜仲身侧停了下来。

李院首自是一路跟随着而来,听得这话,连忙道:“回陛下的话,杜将军身上的伤势委实有些重,只是都是些皮外伤,倒是不曾有什么大碍。不过大司马的话,”他说到这里,蓦地一顿,似是有些顾忌,片刻之后方道:“大司马的伤口,因着那匕首上头涂抹了些许毒药,加之伤及腹部,只怕”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可其中的含义却是显而易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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