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什么都没听见!”徐碧城觉得自己这次真是丢脸丢大发了,居然看唐山海看出了神,还不知不觉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那···我不用回答你的问题了。”唐山海戏谑道。
“······”徐碧城郁闷了,丢了脸还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这算不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着徐碧城憋闷的扁着嘴,唐山海笑了下,问:“你真的想知道?”
徐碧城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这个我得好好想想。”唐山海做思考状。
徐碧城满怀期待的看着唐山海,等待唐山海的答案。
想了很久,唐山海回了句:“如果我说我不知道呢?”
啊?这算什么回答?徐碧城蹙眉。
“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可我还是喜欢你!”
唐山海的答案并不如徐碧城想象当中那么浪漫,她有些失望,眼里的光暗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我只知道,”唐山海起身凑到徐碧城面前,一字一句的说:“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
言语可以欺骗人,但眼神不会,从唐山海的眼睛里,徐碧城感受到了他的真心。徐碧城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就好像夏日里缀满星光的夜空一样,原本因唐山海的话而升起的失落感仿佛一下子被一阵轻风都吹散了,徐碧城的嘴角弯起了好看的弧度,两个浅浅的梨涡也浮现出来。
‘碧城,其实你值得更好的,可是我很自私,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别人。’唐山海在心中想。
唐山海和徐碧城原本只是因为任务而假扮成夫妻的,他们的夫妻关系虽是假的,感情却渐渐成了真,因着俩人的真情流露,还没有人因为觉得他们不像是真夫妻而怀疑他们的身份。真实的情感固然对他们的伪装有利,然而这却可能意味着更大的悲剧,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一定能完成此次的任务。
在这种不知道明天会如何的日子里,还奢想爱情,唐山海清楚自己犯了个特工的大忌。或许徐碧城将是自己唯一的软肋,福也?祸也?唐山海不知道,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唐山海的手抚上了徐碧城的脸,他深情的凝视徐碧城,眸光明澈透亮,好似一潭清澈幽深湖水,深邃的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在唐山海的注视下,徐碧城白皙无暇的脸庞飞来两片红霞,然后越来越红,连耳尖都泛起淡淡的粉色,真真是应了那句‘秀靥艳比花娇,玉颜堪若春红’。
尽管徐碧城已经满面通红,但她依然不服输的回望唐山海,只是她不自觉抿紧的唇透露出徐碧城内心的羞涩。见唐山海慢慢将脸靠的越来越近,徐碧城紧张的凝神屏气,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到唐山海的唇在徐碧城的额头上,徐碧城才终于闭上了眼睛。
唐山海原本只是想吻一下徐碧城的额头,却见徐碧城两眼微合,眼睫轻颤,玉面粉腮,两片薄薄的唇如同玫瑰花瓣般娇嫩欲滴任人采撷,唐山海本已离开的唇又覆上了徐碧城的唇。初时唐山海只是轻轻啄吻,见徐碧城已然放松便开始吸吮舔咬,徐碧城全身发软,脑袋里一片空白,就好像在暴风雨下水势腾涌的大海里的一叶孤舟只能随波逐流。
毕竟是在办公室,这一次的吻,唐山海只是浅尝辄止,吻了一会儿就放开了徐碧城,然后他觉得还不够,就再次覆上徐碧城因刚才的辗转厮磨而越发水润丰盈、红嫩饱满的双唇重重舔吸了一番,接着又亲了亲徐碧城烧到发烫的脸蛋,才重新放开了徐碧城,心满意足道:“好了,走吧,我在礼查饭店定了位子给你庆祝生日”。
徐碧城睁开眼,她双目迷离,眼角含春,娇羞地侧过脸,不敢再看唐山海,轻声应了句‘哦’就站起来准备走了。
“等等,还是过一会再走吧。”这个样子的徐碧城,唐山海可不想让别人瞧见,他走到徐碧城的身边,将她搂入了怀里。
······
晚上,苏三省下班回到家,吃过饭他坐在书桌前看书,苏翠兰一边替苏三省铺床叠被,一边扭头和苏三省说话,“自打你姐夫跟你外甥被日本人杀了以后,姐姐活的就跟颗空心菜似的,都不知道自己该干啥了。”如果不是为了苏三省,苏翠兰早在丈夫孩子死了以后就跟着他们去了,省得一个人活在世上伤心痛苦。
听见自己姐姐说的这话,苏三省翻书的手慢了下来,心中像是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不知道如何接话。
“也就是想起你啊,还觉得姐还活着,”当初刚得知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被日本人打死后,苏翠兰就觉得天都塌了下来,活着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了,要不是出门在外的苏三省正好回家,她已经一根绳子吊死自己了。“唉!”苏翠兰长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姐得看着你打鬼子,看着你给我孩子、男人报仇,姐还得看着你结婚生孩子,给咱老苏家留后。”
听了这话,苏三省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时至今日,他才面露一点愧色,却不是为了那些死去的战友,仅仅只是觉得无法面对从小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姐姐以及死去的对自己很好的姐夫和天真可爱的总喜欢追在自己身后叫着‘三省舅舅、三省舅舅’的小外甥。
当初,苏三省决定叛变时候,也不是没想过这些,然而苏三省仍然选择了那么做,全然不顾自己的姐姐还在殷切的盼望着自己给她报仇雪恨。苏三省等的太久,又被曽树压制的太久,他早已怨气冲天,所以当苏三省的怨气一下子爆发了以后就什么都做的出来了,真是可恨、可气又可叹啊!
“三省啊,你现在当多大的官啊?给姐说说,姐回去以后啊,也好在村里显摆显摆。”苏翠兰把床铺好后坐到苏三省面前问。
苏三省怎么好意思告诉自己的姐姐自己现在在为害死她丈夫孩子的人做事,他不想说,不能说,也不知道怎么说,苏三省没有回答苏翠兰的问题,转而问道:“你还回去干什么呀?”
“当然得回去了,这戏上都是这么演的,这当大官了呀,就得那什么?”苏翠兰顿了一下,仔细回想当初看的戏是怎么说的,“是那什么来着,嗯,对了,衣···衣锦还乡!”
“总之,说了你也记不住,等你什么时候回去再说吧。”苏三省不敢和自己的姐姐说出事实,只能含糊其辞,况且李默群既然把他姐姐接过来了,就不会轻易放她回去。
“好好好,反正这次你派这么大的洋车来接我,我在乡亲们面前可是出尽风头了!想当年,我跟你姐夫结婚的时候,那可是穷的连轿子都省了。谁成想,还能坐上这大洋车,这一天晚上就好几百里呢!我看,比咱们县长还气派呢!”
只要是女人,就会对自己的婚礼有无限憧憬和幻想,如果不是太穷,苏翠兰也想自己能嫁的风风光光的,不过自己的弟弟发达了,不仅让自己坐上了洋车,还住进了这么大的房子,苏翠兰特别自豪特别高兴。
苏三省有些愧疚,如果不是为了供他读书,他姐也不至于结婚连轿子都坐不上,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他现在有钱有房子也有地位了,可以保证她过得很好,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省吃俭用了,只是他做得事还得瞒着苏翠兰,不能让她知道,苏三省满脸愁闷道:“姐,时候不早了,我先睡了,咱有事明天再说啊。”
“还早呢,你睡得着吗?再聊会儿啊。”苏翠兰过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见弟弟一面,有那么多话要和弟弟说,哪肯这么早睡。
“姐,以后日子长着呢,有事慢慢说。”
苏翠兰一想,确实是这个理,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急在这一时,而且她弟弟上了一天班,肯定累了,就说:“也行,那你明天啊,明天要带我去趟菜市场,我不认识路,那你带我去一下,我就可以找着回家的路。”
“好!”苏三省重重点了一下头,道:“还有什么?”
“也不知道这上海的菜贵不贵,我来的时候啊,拿的钱够不够?”苏翠兰不好意思道,她在乡下省吃俭用的过着日子,希望把苏三省每次送给她的钱留着给苏三省娶媳妇用,但省下来的钱毕竟不多,这到了上海这种大城市,苏翠兰觉得她的这点钱肯定不够了。
苏三省拿出自己的钱包,一翻,里面只有一点钱了,才想起他刚到行动处没几天,还没发工资,但他还是把钱全都拿给了苏翠兰说:“这些你先拿着,等我过两天发饷了之后再给你,姐,我先睡了。”苏三省收了书回房了。
如今的苏三省还不知道他这一发饷还生出了许多事端来,更牵扯到了唐山海和徐碧城,当然这些此时正在为徐碧城庆祝生日的唐山海就更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