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71 月饷
作者:说书的路人      更新:2019-07-24 21:59      字数:2427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转眼就到了7月里,天气变得更热了,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太阳悬在头顶,把地面烤的滚烫滚烫的,一阵闷风吹过,从地面掀起一股热浪迎面袭来,让人觉得更心烦了。阿庆和阿达没精打采耷拉着脑袋站在行动处院门口,不住的擦着从脑门上流下来的汗。

“苏队长。”见有人向着行动处走来,阿庆阿达赶快立正站好,和来人打了声招呼。

“嗯。”苏三省目不斜视走进了行动处大楼。

“唉,队长,您回来了。”阿强正在为苏三省擦办公桌。

这鬼天气太热了,苏三省一进门就脱下了西装外套,问:“阿强,今天几号啊?”

“今天二十五号啊。”

“二十五号,二十五号是不是领月饷的日子啊?”

“呃······”阿强为苏三省倒了杯茶,苏三省这么一问,他手顿了一下。

苏三省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问:“那我该上哪领月饷?”

“队长,我早上本来想把您的月饷给领回来,可是······”接下来的话阿强不知道该不该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了?”

“总务处那边的人说吧,说您这个月就没怎么出勤,这七七八八一扣吧,就没钱可领了。”

苏三省一听,气得勃然变色,他摆了摆手道:“你先出去吧。”

“队长,您的茶。”阿强见他脸都气红了,飞快地放下茶杯走了。

苏三省怒不可遏,他想了想,起身给李默群打了个电话,内容不必多说,自然是跟李默群告状。苏三省这厢刚放下电话,毕忠良那里就接到了李默群打来的‘慰问’电话。

“好的好的,李主任,是······好,李主任,再会,再会。”

李默群无非是说什么苏三省最近长时间不在行动处其实是在为他办事,没事先告知毕忠良是苏三省的不对,让他不要太计较。李默群都出面了,毕忠良当然只能陪笑应好,而且这也是计划中的一步,接下来就要等鱼儿浮出水面,再撒一把鱼饵,它就能自动咬住鱼钩了。这不,刚放下话筒,这‘鱼儿’就来了。

毕忠良朝站在门外的苏三省招了招手,苏三省推门进来,先鞠了一躬。

“三省,我正要找你这个大红人呢,来,快坐。”毕忠良跟苏三省似好兄弟一样勾肩搭背,招呼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不知处座找三省有何吩咐?”苏三省一脸虚伪的笑,犹如毕忠良没给他发月饷的事不存在一般。

毕忠良不答反问:“茶,还是酒?”

“不用了,过一会儿我就走了,不用麻烦了。”苏三省婉拒,不管是茶还是酒,肯定都不是什么好喝的。

毕忠良假意一笑,用很随便的语气问道:“又去给李主任办事啊?”

“对,李主任呢,最近有些小事,让我帮忙办一下,之前是因为太忙了,所以没来得及一一向您报备,还请处座大人,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三省。”苏三省脸上堆满了虚假的歉意。

“你要再这么说的话,我真不高兴了,坐,”毕忠良走到办公桌前将他惯常用来热酒的小炉子拿到茶几上,点燃了,热起酒来,“三省啊,这处里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人,你是唯一一个让我给你鞠躬的人。”

苏三省立即想起了他刚来的时候毕忠良给他的下马威,心里对毕忠良愤恨不已,表面却一副诚惶诚恐地站起身说:“处座,您说的那次,三省明白,那是您照顾三省的面子。”

“不光是面子,唉,坐啊,坐!”毕忠良又拉着苏三省坐下了,“我知道你是个大将之才,如果你肯屈就的话,不会放着军统上海区的副区长不做,跑到我们这来,在这里区区当一个队长,暂时委屈了。”

毕忠良话里满是讥嘲讽刺之意,苏三省非常不满,但到底毕忠良现在还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再气也只能忍着,“不委屈,不委屈,三省呢只是不甘在曽树这一介庸才下面受到压制,行动处能人辈出,三省在这里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负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妄想。”

“对了,三省,这个月的月饷已经扣过了,财务那边都已经做好了账,怕是补不上了,你真的不知道,我们特工行动处跟你们军统没法比,你们那边经费充足,我们这边一分一厘都要师出有名,日本人定的规矩,我想改都改不了。”毕忠良在苏三省心头这一把怒火上又添了一把。

“没关系,没关系,怪我,怪我当初没有及时的向处座大人您报备,是三省的不周。”苏三省气得脸色发白,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气。

毕忠良还嫌不够,又火上加油,“这更有甚者,这次咱们剿灭军统上海区的奖金,也让他们给填了处里的空缺,也拿不回来了,”毕忠良一摊手,好像很无奈,道:“三省,如果你要是手头紧的话,你就跟我讲,我把我的月饷先支给你用,好吗?”

苏三省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终归还是忍下了这口气,不过他自视甚高,怎会接受这嗟来之食,“不用。”

“真的不用?”

“不用。”苏三省摇头,他心里想的是等我抓到了你的把柄,到时候就有你好看的了。

“好,”苏三省坚持,毕忠良当然不再强求,本来这也只是客套话而已,他给苏三省倒了一杯已经热的滚烫的酒,说:“这杯酒我敬你,你现在是大红人,说不定有朝一日,我还得靠你吃口饭,到时候别嫌弃啊。”

苏三省从沙发上站起来道:“处座,您这不是折煞三省了吗?”

“当我是兄弟,就把这杯酒干了。”毕忠良也站起身。

苏三省一直在气头上,并没有注意酒烧了多久,况且毕忠良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这酒他岂有不喝之理,“既然处座以兄弟相称,那是三省莫大的荣幸,三省先干为敬。”说完苏三省举杯一饮而尽,岂不料酒热了很久,温度已经很高,烫的苏三省面容扭曲,然而他还是将酒都咽了下去,看着毕忠良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三省,别喝了,别喝了,”毕忠良假模假样的制止,装作很不好意思地说:“哎哟,不好意思,我平时自个儿习惯了喝烫酒,没考虑别人受不受得了,对不住了啊,我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毕忠良给自己倒了一搪瓷杯的酒,示意他说的是真的,不过这时酒已经晾一会儿,没那么烫了,他自然能喝的下口。苏三省自是也明白这个理,他以为在李默群的施压下,毕忠良能很快把月饷交还于自己,却没想到毕忠良扣了他的月饷不说,竟然还吞了他的奖金,借此又整了自己一回,这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苏三省不报,就枉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