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初次的相遇,像是一场美丽的意外,于他来说,就好似做了个不错的美梦,梦醒过后,也不曾想过去深究。
毕竟,谁会去对一个梦那么在意呢?
偶尔,他也会想起那个美丽的黄昏,隐隐的一点心跳加速,也被他残忍忽视。
他是京都人眼中的冷血军王,冷情冷心,一个梦而已,困不住他。
第二年秋,他又去了罗浮山。
那一次,老头子在家,他们相谈甚欢,他在那儿待了足足七日。
临返京之前,老头子看了他一眼,突兀的旧调重提,“深儿,可还记得当年我跟你说的,你这辈子无姻缘线?”
他心中一紧,点了点头,脚步却变得有些急促。
出了山林后,他本应驱车归去,可却鬼使神差般的拐去了老头子的石像处。
到底,那个黄昏的美梦还是将他困住了,他告诉自己,这是告别,过了今日,他要把心中那一缕见不得人的旖旎情丝给斩去,无情无爱,才是他今生最终的归宿。
可是,他并不曾明白缘分这东西,到底会让人多么的措不及防。
那一袭蓝衣白裙的娇俏身影,就那么亭亭玉立的撞入了他眼底,撞入了他尚未来得及设防的心扉,从此,深深扎根在了他心底,再难拔去。
一切的心理建设,在那一刻如失守的城墙般,轰然坍塌。
他只觉得满心的欢喜,那一刻,他不想再信什么天命。
他是军人,从来信奉的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他的姻缘,老天又凭什么替他做主?
他控制不了看到她的那一刻,自己那颗疯狂跳动的心,就连行为,也不受大脑控制般的脱了序。
上一次,他不得已做了那偷听贼。
这一次,他却像个猥琐的偷窥者一般,悄无声息的靠近石像,听她跟石像絮絮叨叨,说她的教育理念,说她已经提出辞职,打算出去单干。
他偷窥着她的心事和动态,来平复自己内心狂躁的悸动。
那之后的一年,他收集着她的信息,默默的关注着她的动态,在她艰难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帮上一把。
她够努力,也够有能力,创业不过一年,她就赚上了钱,在工作的市郊买了一栋小别墅,打算将家人都接过来,一起住。
这一年他了解了关于她的足够多的信息,知道她未安居,未妥善安排好家人,是不会有心思谈恋爱的。
如今,情况都已安定,他想,是时候了吧?
他再也不能忍受,只能默默的关注她,他要走进的她的生活,让她也知道他的存在。
都说一次是偶然,二次是巧合,三次,他相信,便是他与她的命中注定!
而他,不打算将他们的命中注定再交由老天来决定。
于是,在她搬入新家的那一天,她的家人还不曾到达前,他来到了东省,亲自给了自己的左臂一枪,趁夜闯入了她的新居。
看到她被吓到煞白的脸色,那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
他不曾喜欢过别人,也没谈过感情,根本不知如何才能让她对他也一见钟情。
听他的那几个发小说,女人都心软,有很强的母性情怀,而且喜欢勇敢强壮的男人,他想,既然她也是女人,那么就不会例外。
为了他们的这次“初见”,他可是苦思冥想了许久,设计了一出戏码,就只为了她第一次跟他见面,就对他产生心动的感觉。
在她尖叫出声前,他快速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她的身体比他想象的还要柔软馨香,他听到自己心跳失速的声音,却只能佯装冷漠:“姑娘,我不是坏人,也不会伤害你,我受伤了,又不方便去医院,只想跟你借个地方处理伤口,你答应我,不要喊人,也不要报警,我就松手。”
她很棒,很快冷静了下来,点头示意他放开她。
他一般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人,但是,却莫名的相信她。
他放开了手,她果然没有叫喊出声,也没报警,却是边警惕的瞪着他,边一溜烟跑去杂物房找来了根棍子,双手握住,似乎只要他一有异动,她就会抡起棍子砸过来。
他心下莞尔,觉得她真是可爱的紧,面上却佯装虚弱,抬起自己的左臂让她看上面流血的伤口,问她:“姑娘,能把药箱借我一下吗?还有小刀,酒精灯,我中了颗子弹。”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似乎是见他真有些面色苍白,这才点了头,咬唇轻道一声:“等着。”
不过一颗子弹,疼一疼,流些血,这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他早已习惯,并不觉得有什么。
倒是她……
他有些欣喜的想着,女人果真容易心软,也很有母性情怀,他用受伤这一招,果然是奏效的,一会儿,他再表现出勇敢强壮的一面,那么,她很快就会对他有好感了吧?
她很快拿来了他要的东西,他继续佯装虚弱无力,请她帮忙为他处理伤口。
她眉心微皱,有些紧张:“我不会。”
他扯出虚弱的笑,哄她:“我会教你,别担心,没事的,再耽搁下去,可能我会失血过多而死,你不会忍心见死不救吧?”
她咬咬牙,这才坐他对面,俯身听他的指示为他处理伤口。
“没有麻醉药,你忍着点。”她似有些不忍的提醒。
他心中一喜,忙说:“没事,你只管取子弹就好,我身体很强壮,不怕疼。”
她的手轻微的颤抖着,给他的伤口消毒,热刀子,挖子弹,全程他都不曾吭一句声,她睨他一眼,神色复杂,他却是很受用,心想,她应该见识到他的勇敢强壮了吧,有没有对他生了好感?
事实上,这样的生取子弹,他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痛觉的敏锐度早就钝化了。
伤口处理已经到了尾声,她已取出子弹,正在给他的伤口上药包扎,他爱怜的看着她满头热汗,下一秒,视线却是无意扫到了她敞开的领口处,那里,两抹白皙的浑圆被半包裹住,里面隐隐可见两颗诱人的红梅。
他只觉轰的一声,脑袋像是有什么炸开了,心脏处沸腾的血液,全往脑门和下身而去。
“啪嗒”一声,鼻子有液体往下掉落了下来,浸入他的黑裤,他心慌意乱的扯过一旁的纸巾,赶紧抹了把鼻子,喉咙也干涩的很,有瞬间的头昏脑胀。
可是,任凭这般的热血沸腾了,他的下身,却依旧半点动静也无。
他渐渐惨白了脸色。
这么些年,他也释怀了当年那场重创,他还是那个他,不曾受太大影响。
眼下,他有了爱的人,不再是无欲无求,可这样的他,又凭什么给她幸福?
再也顾不得其他,他仓皇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