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元素则是被迫进入了红果空间休眠，离开的时候只来得及对白瑜说上一声：“保重。”

这时候厮打在一起的两个亡灵已经快要 分出胜负。

逐渐显出人形的黑色雾气，扯掉了小亡灵一条胳臂一条腿。白瑜额上久违地开始冒冷汗，自己现在用不了能力，可能和那个亡灵的力量越来越强的有关。他每吞噬掉小亡灵一部分，身上的力量就会又强上几分。

这里又是他调息之处，最适合吸收自己半身的地方。

小亡灵逐渐全部被黑色的亡灵吃进了肚里。像是没吃饱一般，黑色的亡灵飘到了白瑜的面前，看着他讥讽地说道：“你就是我的主人吗？”

“我是你将来的主人。”白瑜看着他平静地说道。

黑色的亡魂逐渐露出一张骇人的脸，眼眶处两簇蓝色的魂火跳动着，烧焦一般的手抓上白瑜的肩膀，像是要将他的肩膀扯下来果腹。

忽然，白瑜觉得自己能动了，于是立马往边上一滚，接着放出一道冰墙隔开自己和黑色的魂灵。

“谁在那里？”白瑜往门口看去，有一根极细的红线之前从那边伸了过来，贴在黑色魂灵的身后，白瑜之前忽然就能动了。

“我的手下。”黑亡灵轻松地穿过冰墙，握着白瑜的脖颈将他提起：“也是先你一步，想要做这件事的人。”

白瑜又被定住，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不乱，瞪着黑亡灵。门口的红骷髅也被黑亡灵叫了进来。

白瑜看着黑亡魂笑着对红骷髅说道：“你可以走了。”

红骷髅跪在地上，转头看向白瑜道：“吾告诉过你，这事要两个人。”

“你还真是贴心。”黑亡魂开始对白瑜下手，他一边将白瑜的肉身转移到红骷髅身上，一边假情假意地询问道：“怎么样？即使这样也还是要回收我吗？”

白瑜根本没有余力去思考他在说什么，他被黑亡灵掐着脖子，身上传来千刀万剐的痛苦，他现在生不如死，却连叫都叫不出一声。

红骷髅却逐渐有了一个人的样子，不是白瑜之前的脸，而是他自己本身的脸。

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看上去老实忠厚，不像是会加入这种地方的人，却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

功败垂成也罢，他是最接近黑亡灵本体的普通修士。

白瑜脑内像是走马灯一般地想了许多的事，有他自己的前世，有魔王的回忆，有之前和墨萝经历的种种，最后定格在墨萝酣睡的脸上。

“谢谢大人。”红骷髅不知是在和白瑜说话，还是和黑亡灵说话，说完就用红线自杀了。

他原是人偶师，因为痛失爱女而再也没有做出过优秀的作品。涅罗修说若是跟着他做事，就能将他的女儿复活。正是因此红骷髅才乐意追随涅鲁修。

然而有一件事却不慎被他撞破，就是涅罗修并不能完成他对别人的承诺，相反他们最后都会被献祭给这位黑亡灵大人。

打算先发制人的红骷髅那时候偷偷找到了黑亡灵，想用自己的傀儡术能不能将黑亡灵据为己有，那次触发了和白瑜一样的机关，于是落得现在的下场。

他被困在这里已经百年，一心求死，可他已经是黑亡灵的使徒，他不会死却也不像活着。先前那一招不是救白瑜。

是为了让黑亡灵记得还有自己这么一个看门狗在。

他想若是自己要死，那么被黑亡灵看得极重的白瑜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咽了气的红骷髅带着幸福和解脱的微笑死去，但是白瑜却已经被剥得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和黑亡灵模样差不多，但是骨头是纯白的。

“真让我意外。”黑亡灵说道：“一个像你这般罪孽深重的人，竟然拥有白色的魂骨。”

白瑜还不太习惯自己这副样子，却也勉强维持住理智，开口说道：“深海。”

深海元素应声而至。

“留下来吧。”亡灵元素说道：“你出去，会生不如死。”

白瑜对他的话不闻不问，沉默不言地用深海元素开始一笔一划修改契约。

“有意思。”黑亡灵看着白瑜说道：“你不要后悔。”

白瑜改写完契约书，黑洞洞的眼睛注视着黑亡魂说道：“我从不后悔。”

黑亡灵无话可说，无法做出面部表情的骨头脸上传递出一种不悦。

另一边的墨萝和里漾还在和涅罗修还有安梅在后方作战。

里漾突然能动了，那种限制从他身上像是潮水一般褪去，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朝着涅罗修杀了过去。

“他是怎么办到的？”涅罗修失了方寸，一时失手被墨萝击飞了出去，又吃了里漾一招。安梅则是完全失去了自己的神智，还是紧紧贴在涅罗身边保护他。

之前和墨萝打斗的时候，身上的怀表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涅罗知道白瑜怕是已经先一步得手了，自己必须在他出来之前将这件事解决，于是一边向同盟发出了信号，一边带着安梅后撤，亡灵大军再次朝着青龙族后方袭来，而阵前的火元素分身乏术。

里漾没有去追安梅，而是捡起了她掉在地上的怀表，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怀表，但是想不起来了。

“别追了，涅罗的逃跑路线一定是之前就设计好了的。”里漾蹙眉说道。

墨萝愤恨地看了眼消失在亡灵军团中的涅罗修，看向里漾说道：“哥哥现在应该已经得手了，你来帮我们打这一仗吧，哥哥有了亡灵之力之后，你想知道什么，他都能告诉你。”

“白瑜么？”里漾冷笑一声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墨萝认真地看着里漾，语气和白瑜有七八分相似道：“因为这是你如今唯一的出路了。”

安梅已死，涅罗和里漾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他无处可去。里漾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现在是时候和墨萝他们合作了，这样还能达到互利共赢。

他只不过是嘴硬，身上还带着点少年人残存的傲气。其实和墨萝还在争辩的时候，他就已经抬手开始解决亡灵军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