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看着和人没什么不同，只不过脚跟不着地，手无法弯曲，有些别扭地站在门口。

“您是？”女人张了张口，声音也有些断断续续的：“您是白瑜大人？”

白瑜并不认识这个女人，但他从这个女人身上察觉到了浓厚的亡灵气息。里漾同样地感觉到了眼前此人并不是人，只是他也无法确认，这个人是不是分化成亡灵的混沌。

见白瑜没说话，那亡灵便自顾自地说道：“这里是琉璃塔，您和您的同伴若是能一路去到七层，奴当放您与您的同伴离开。”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里漾看着那个低垂着头的亡灵问道。

她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便继续维持着低着头的动作，默不作声地请他们出去。

白瑜没听说过什么琉璃塔，墨萝更是没在哪本书里听说过这样的东西，不过当她踏出那扇门的时候，撞到了那个女人。

能被活人撞到的，总不能是亡灵吧？

“你是什么人？”墨萝问道。

那女人只是一个来通知他们下一步应该做什么的工具人，没有自己的思想，听问题也只会重复流程中的话。

“是人偶。”里漾摸了一把女人的腰，墨萝觉得有些不妥想说他，却发现他表情坦荡，遂一言不发听了下去。

“这人偶有些次，大概是几十年前的人做的了，能引魂入体操纵此物。”里漾介绍道：“涅罗修的亡灵术能吸收孤魂野鬼，像这样的魂灵反而能够逃过一劫。”

“也就是说黑亡灵和涅罗修当时来的时候，这座城的人是活人？”墨萝皱眉想着，却有些想不通：“他们的祖先为了保持他们的种族不被灭绝都舍身为民了，他们还是分化成了人类吗？”

白瑜默不作声地走在前面。

外面的场景果然变了。刚来的时候是一层大厅，有很多桌子椅子整整齐齐地摆着。他们住的地方是二楼。

现在他们在五楼了。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再往上走两层，就能出去了？”里漾狐疑地说道。他们最开始进来是二楼，没道理过了之前那一关就给这么多好处，让他们直接一跃又上了多上了几层。

直到他们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白瑜注意到了一个标识。

“这里不是五层。”白瑜说道。

墨萝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发现楼道上写着一个三。

这座旅馆和斗兽场有点像，从上往下能看见第一层，里漾和墨萝看了好多遍，他们现在都是在第五层。

紫瞳之力也察觉不出什么问题，怎么看他们都被直接送到了这座叫琉璃塔的第五层。那个女人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垂手待命，里漾再次问道：“你说的顶层是向上还是向下？”

她依旧是以那种空洞的声音，在重复之前说过的话。

“那就两边都试试。”说完白瑜便给了墨萝一个眼神，让她在这层确认安全的楼层呆着，然后独自一人上楼查看。

里漾和墨萝也在讨论这琉璃塔的构造。

“她说这里是个塔，塔一般是用来镇压某物的，之前城池整个的构造也像是镇压而非什么有龙则灵的风水宝地。”墨萝喃喃着说道：“难不成是有人改了这里的格局？”

里漾不同意她的说法，如果那位花莲城主真的无论如何都要建造这么一座坚不可摧的城池，这里的格局就一下也不能动，牵一发而动全身，真要被更改，春待城早就不在了。

白瑜上的另一层上没有写是第几层，由于墨萝和里漾两人都没有上楼，所以那个女人也只是守在他们二人边上。

白瑜耳边忽然传来了脚步声，那声音很快，像是有人在走廊上飞速奔跑一样。但是不管是紫瞳之力还是亡灵之力，什么都看不见，走廊上只有他。

“剑来。”白瑜手持长剑准备和装神弄鬼的家伙打斗，却只有毛骨悚然的脚步声，并且声音越来越密集，紧接着还出现了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逃。”是一个女人带着哽咽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些哭吼，动静像是这个塔就要塌了，再不离开就会没命。

白瑜只是抱着手臂站在走廊上一动不动，这一层应该是在回放之前这里发生过的事，他也想向上再走走看，但是没有发现向上的楼梯。

而且从之前他们呆着的那一层看来，那应该是要解开这一层的谜题才会显示。

白瑜仔细听着那些声音的话，他现在的感觉就像一个盲人去4d电影院看电影一样，只有感官和听力，却什么也看不见。

四周遭突然都安静了下来，那脚步声再次响起，站定在白瑜面前。一道刀锋从他身边划过，好像有一个隐形人开始袭击他一般。

只是这股气息白瑜感到有些熟悉。

他用亡灵之力与那个隐形人周旋，始终不见那个人出杀招，于是白瑜也有所保留地在走廊上应付那个人。

忽然虎虎生风的武器停住了，白瑜的剑也消散在空中。

“你是哥哥吗？”那个声音将信将疑地问道。白瑜知道自己的声音可能传不过去，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

真正的地动以后，白瑜看见之前他上来的地方又有了楼梯，上面写着二。墨萝和里漾从那里出现，上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有没有怎么样。

“无事。”白瑜神色淡淡道：“看来这塔就是向上走的。”

墨萝还在为之前差点伤了白瑜的事道歉：“我们当时正在讨论要怎么出去，然后我就觉得身后站着一个人，很突然地出现，我没想那么多。”

白瑜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没事了。”

里漾站在一边清了清嗓子咳嗽道：“这里写着二，这栋建筑的数字会不会是反着标的？我们应该往下走才对吧？”

“你糊涂。”墨萝看着他说道：“我问你，你是从哪里进来的？”

里漾听完恍然大悟，他们就是从一楼进来的，当然要从一楼出去，整栋楼其实是被倒过来放置了。

他把事情想太复杂了，怪不得那个领路的人偶一直在让他们向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