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有他自己的规则。”吉尔像是教育小孩似的教育起了拓跋魁说道：“不要把物种想的太狭隘了。”

拓跋魁觉得这根本就是诡辩。

他自己的同族在为了所有种族能和平共处而努力，而自己却和一群外族人搅合在一起，还赔上了那么多弟兄的命，这让他感到了很重的负罪感。

吉尔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于是便打断了白瑜的话说道：“大人，您和拓跋大人说说吧，若是您不想说，那便由我向拓跋大人说说。”

“去。”白瑜指了指门口，继续和美伊等人商议之后的事。

吉尔领着拓跋魁出了营帐，他笑着问拓跋魁，领主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明君。”拓跋魁简单说道。

吉尔细长的指甲动了动，手中出现了一个水晶球，上面播放的画面是他们的领主在暗暗处决一些和他意识不同的人。

灰袍人实在太精了，那些老臣并不是他所杀，而是他通过暗示，让领主派人去动的手。这样领主便会亲自去掩盖所有的事，根本不会暴露是他指示。

“还真是领主派人去的。”叶柳卿笑道，里面死去的某位老臣就是他的老师，但他好像无动于衷的模样。

“你知道？”拓跋魁看着叶柳卿，眼里的惊讶更甚。叶柳卿却摇了摇头说道：“也是刚刚才确认的，我当时就想过，饶事他有万种手段，只要耍了我都该看得出来，只不过那次的事我丝毫看不见他的手笔。”

“可妄议领主是要被降罪的，是以你问起来的时候，我只说不清楚，可能是他所为。”

一番话说得拓跋魁陷入了沉思。

他一直认为领主是好人，因为有他的存在，所以人族才能在这种世界存活至今。

“一个种族，要活下去当然要有领主。”吉尔看着拓跋魁说道：“这个人是谁不重要，但他不能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他必须自私，眼里只有自己族人的利益，必须凶狠，为了族人的利益能做任何事，才能做好一个种族的领主。”

拓跋魁没接话了。

他知道吉尔什么意思，除了在说灰袍人是打着和平的旗号想自立为世界霸主之外，还在点醒拓跋魁不要被那些漂亮话骗了。

“对于我们来说，大自然有他自己的规则，不需要什么人横插一脚来做什么管事。”吉尔说道：“这一点我觉得我们魔族比你们人族看得开。”

两个人族都没有接话。

人族是所有种族里战斗力最低下的。他们天生没有任何本事，必须通过后天修行或者借助工具才能与别的种族抗衡。

也是这一点才决定他们必须活得比任何一个种族都要复杂。

拓跋魁深吸一口气说道：“对不起，我冲动了。”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白瑜了，这时候渐渐反应过来白瑜态度上和平时的不同，于是询问吉尔道：“白瑜大人为什么看上去和过去有些不一样了？”

白瑜回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原本的衣着，头上的角也藏了起来，可眼神中开始有了些嗜血的味道。

“他一直就是这样的。”吉尔意有所指地说道。

叶柳卿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随即拉着拓跋魁去处理他们还没处理完的事了。

“兄弟们不是白死的。”叶柳卿说道：“今天要是只有我们的人，死伤恐怕只有更多。”

拓跋魁还是心里不舒服，要是没有白瑜他们，边疆哪来这么严重的战事？

可是面上他还是只能点头。

他重承诺，当年他说过今后自己这条命就是白瑜的，他就得说到做到。

大帐里的气氛却逐渐胶着了起来。

“你说什么？”美伊瞪大眼睛看着白瑜道：“他们想拿走你的运势？”

她的惊讶一半是因为有人把主意打到白瑜脑袋上，另一半则是运势其实是每个人命格中的一部份，若是贸然改天换命，其中艰难不亚于偷天换日。

而且一个人的命运改变会影响很多人。

比如白瑜将命运之子借出去之后，他的命格就开始出现了一场浩劫，也就是眼下这场战事。天选之子只能有一个，他和灰袍人也只能有一个人得到终极的宝藏。

“而且他们已经拿走一部分了。”白瑜说道：“我被关在深渊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建好了一个大阵，我因此被关押到前段时间才有机会出来。”

“现在我们要去破坏剩下的大阵。”

墨萝接话说道：“他们很可能派人来追杀我们，既然知道了灰袍人现在成了领主身边的人，擒贼擒王，我们不如直接杀了灰袍人？”

“他不是王。”芙拉突然接话道。

这个姑娘一直给人感觉有些憨憨的，但仿佛有种野兽的直觉，她开口道：“他要利用什么人，从来不自己做主谋，也自己不露面，这样的人怎么会明目张胆地召集起一支军队，他若死了，他的同盟一定会将这件事继续做下去。”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的？”美伊诧异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芙拉笑了笑说自己逃出来之后在一个文官家里住了一段时间，他是个很懂权术的人，书房里都是这类卷轴，还念过一些给芙拉听。

但白瑜觉得这件事有待考究，他们确实不能先把灰袍人杀了，即使现在他有魔王之力也不行。一群人正在讨论的时候，白夜醒了。

之前他还在昏迷中的时候，白瑜就将流湖元素分了一部分进入他的身体，帮助他恢复。见他醒了，又将流湖元素收了回来。

“说说你知道的。”白瑜提起白夜的领子凶狠道。他平时从没对谁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一般让他发这么大脾气的人都直接丧命了，不是言语上的威胁这么简单。

墨萝拦在他和白夜之间，将他们两个分开道：“他才刚醒，哥哥有什么话可以等他好一点再问。”

白瑜便松开白夜的领子。

不知道为什么美伊觉得退回自己座位的白瑜像是在生闷气，但脸上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