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没有，他在和所有人较劲，他表现出一种难以置信的坚定，即使是自己最终还是活不了，他依旧坚定只要王女死了，他最后的仇也能报。

至于没怎么听说过的灰袍人，他对那个人的生死不感兴趣。

终于白瑜身后传来的蚌类鲛人的声音：“你还想像你哥哥那样再害我们一次吗？”

附和的声音此起彼伏，鲛人泪的光照在每一个人因为求生而扭曲疯狂的脸上。

白瑜和墨萝都不是擅长演说的人，却看着这一幕都有些不舒服。白瑜的道德观没有那么强，但是墨萝却是有些看不惯这种情况。

男孩忽然冷笑了起来，里漾提刀朝墨萝劈去。

墨萝对付被操控的里漾还是有些困难，但这是在水中，里漾的肉身受阻力很大，因此对战起来两个人反而是轻量些的墨萝更占优势。

“喂，那个新来的。”忽然一个声音似乎是在冲白瑜说话，他停下帮墨萝的手，想知道是谁，却没有看见任何一个鲛人开口，于是他意识到这可能是因为那个人用了特殊的方法给自己传音。

“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声音有些急切地说道：“只要他死，我们就都能活。”

这确实是灰袍人的手笔，他不仅不喜欢给自己留后路，甚至也不会给别人留后路，做什么事都要做绝。

“嗯。”白瑜说道。

那个声音却很快又说道：“若是有人愿意替他去死呢？”

“怎么说？”白瑜一个招式直接冻住了里漾，墨萝得以缓过劲来。正当男孩准备出动美伊的时候，白瑜说道：“你将那个男的控制解除，我们就能有更好的方法了，说不定能救所有人。”

在他给趴在书桌上累睡的墨萝盖被子的时候稍微翻了两三页阵法书，很巧的是他记得有可以转移阵眼的先例，但是对转移要求很高。

因为只翻了几页的原因，所以他并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操作。

里漾后来看那本书似乎看得比较多，他和墨萝两个人联手应该有办法。

“刚刚与我对话的是谁？”白瑜问道。

一个细嫩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是另一个小男孩，他出不去那个栅栏，只能伸着手招呼白瑜，告知他的位置。

“那个男孩愿意承接阵眼，如果你解除里漾的控制，他可以将阵眼转移到那个男孩身上。”白瑜说道：“你不仅能活，还能手刃仇人。”

这确实是一笔好的交易，他不用损失任何实际的东西还能活，只不过在之后需要忍受同族的冷眼罢了。

男孩没有说话，也没有让美伊去对付白瑜或者墨萝，他只是在思考一般地摸着自己的贝壳边沿 ，发尾的珍珠有些黯淡了颜色。

其他的人起哄更加厉害了，从他们的话中白瑜得知他们之前一直是由男孩组织杀了那些王女派来的人的。

那些人主要是受王女所托，来找他们商量怎么出去的事。

可是能接受王女要求的人，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辈，因为能来这里的不是犯了大错的就是自愿来当守卫献祭自己给大阵的。

男孩杀了第一个来这里的人，之后他们便接二连三地在确认来人是王女派来的之后，就直接动手。

而隔壁那个说愿意承接阵眼的男孩，则是从没参与过他们的杀人行动，他一直主张大家要齐心协力一起出去。

而这两个思想上想法截然不同的男孩则是亲兄弟。

死去的那个男人是他们的表亲，几人很是亲近。

“他过不来。”男孩难堪地说道：“你们要怎么把他带过来？”

白瑜则是直接想了一个极其粗暴地办法，那个栅栏虽然是针对他们做的，只有白瑜他们能进来。但是墙体却不是。

白瑜尾巴一拍，将墙体击碎了。

那个男孩从收起自己的贝壳，直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先生，我们这就开始吧。”那个男孩说道。

“派尔！为什么变成你了？”另一个青年的声音从别的囚室传了出来：“明明就应该是他！”

“这只能说明我梅尔还没到死的时候。”男孩嘴角弯了弯笑道。

白瑜却注意到他发尾的珠子颜色更淡了，简直像是要消失了一样。

里漾在这时清醒了过来，就地一滑躲开了墨萝冲他面门的一剑：“你打我干什么？”

“你之前这么打我了。”墨萝收起剑，瞪了他一眼说道。

白瑜将两个人拉到了梅尔边上说道：“阵眼能不能转移到那个男孩身上。”

“为什么要转移？”里漾打量了一下梅尔说道：“把他杀了就能破阵啊？”

墨萝看他冷笑了一声：“你跟着我一起看了那么久的书，就只有这点水平？”

里漾再次仔细看了看梅尔，他感到奇怪，梅尔身上的阵眼分明就是毁了就可以，墨萝没道理看不出来。

他想到一种可能，于是他转头去看白瑜。

白瑜平静地与他对视道：“怎么了吗？”

“所以我说，杀了他就可以破坏大阵，我们就能走。”里漾毫不退让地回视道：“墨萝说错了。”

“你信她还是信我？”

白瑜只是看着他说道：“抓紧时间。”

派尔自觉地走到了里漾面前，神情乖巧道：“我需要怎么做？”

“……待着。”里漾皱着眉头在他胸前画咒文，与此同时墨萝也开始在梅尔胸前画咒文。

他不信白瑜分不清墨萝是不是还在控制中，可是白瑜这种态度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

时间确实不多了，等他们换魂的阵法建好，已经有虚弱的鲛人开始死亡了。

白瑜没有催促，别人也只能看着，祈祷自己在大阵成事之前能安然无恙，最终避开这场祸事。

鲛人泪也开始消失，白瑜通过鲛人泪的消失速度在计算他们还有多少时间。

白光绽开，墨萝打算一剑取了派尔性命，却被梅尔抢了先，派尔死在他的手下。

胸口被他徒手开了一个大洞。

其他的鲛人气恨得牙痒痒，却也不敢去惹梅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