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非常多的苍蝇,对面的监狱似乎有人死了。
虽然闻不到那种味道,但可以想象那里面是什么样的景象。
所有囚徒的衣服上都写着死字,红色颜料看上去格外刺眼,蓬头垢面的囚徒有些脸上还被刺了字。
“哥哥,你不是真的想丢下他们吧。”墨萝一边翻书一边说道。
白瑜将线索说出来之后,觉得部分死囚脸上作为惩罚的烙印,应该是一个突破口,因此开始翻阅吉尔家中记载这类事比较多的书来找线索。
“并不是,只是此行没必要去太多变数。”吉尔为他们两个煮了茶,清香很快就蔓延在了整个房间中。
吉尔和白瑜虽说算是邻居,但内置的陈设完全不一样。白瑜家里几乎没什么家具,但是吉尔的家很是温馨,甚至还种了不少花,和美伊的小花园都有得一比。
“变数?”墨萝没听明白意思,喝了口茶将头转向白瑜道:“哥哥,他们有什么不能去的理由吗?”
白瑜合上他手上的书没有说话,换了本书继续找。吉尔轻轻叹了口气,招了招手将墨萝叫走了。
“大人性格一直就是那样。”吉尔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说道:“他不带他们去的原因只是因为信不过罢了。”
“可是之前我们明明都合作得很好了,而且哥哥也从没对他们的逾矩行为生过气。”墨萝轻抚着被子上的花纹道:“没道理现在才来论信不信任。”
“你听见之前白夜说的了?”吉尔意有所指道:“之前虽然是合作过,但是这些人虽然不一定能帮上他的忙,却不至于投敌。”
“事情进行到现在,就是白瑜大人也不能不防内部有人做奸细了。”
以白瑜的能力,他是不需要在意那些人心里究竟是否真的尊敬他,只要不添乱,是有用的人,他就会让他们加入小队。
但是现在运势被毁,老天不一定总是站在他这边了,他不得不开始考虑自己用的人究竟会不会背叛他。
这时候的背叛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当时的事?你明明早就离开了。”墨萝怀疑地看着吉尔说道。
后者被这小丫头气笑了,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与灰袍人有仇,他关我之时就是我决定有一天要他命之日,明白吗?”
“再说了,我和白瑜的运势是连在一起的,他不好过,我也不会好过。”说完他看了眼墨萝的表情,冷笑了一声又转过头看着自己家中开的艳丽的花朵。
“我就知道你不信,当初白瑜信,还是因为我替他挡过术法攻击。”吉尔说道,杯中茶饮尽之后,颇有深意地将墨萝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
墨萝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刚想开口问吉尔在看什么,后者就说着要进屋了,外面一会儿要下雨。
屋里的白瑜还在翻阅书籍,但是一无所获。墨萝过去晃了晃他的手说道:“哥哥,这些书都是吉尔买来的,我们直接问他有关的图是什么不就不用找了吗?”
“姑娘,是谁跟你说书买回来就一定要看的?”吉尔笑着说道:“我还真没看过几本书。”白瑜却在他们谈话间找到了线索。
“这是哪里?”墨萝凑过去看,图上的地方确实是人族的领地,不过并不是之前拓跋魁效忠的那个领主。
“红谷乡。”白瑜念道。他去过那个地方,却不知那边的监牢是那个模样。而且烙印也很奇怪,红谷乡的标志印记是一朵半开的莲花,而他在美伊那里看见的却是一朵怒放的红莲。两相对比一个清丽,一个妖冶,实在是大相径庭的两个东西。
白瑜示意吉尔算算他们此次任务成功的可能性,吉尔摇了摇头说道:“谁让你乱来?这次看不清了,无论怎么算结果都是一半一半。”
“若是我按着天道的意思来,有几成胜率?”白瑜换了个问题问道。
吉尔叹了口气,事先准备好了补救气血的药丸,这才开口道:“三成。”说完便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墨萝忙不迭地帮他顺气,他渐渐好些之后开口道:“总之你们此行危险,且极有可能和他正面对上,一定要小心。”
“瞧您这话说的。”里漾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房里,三人同时向空中看去:“我们哪次不是出生入死在拼命?”
“你怎么在这里?”墨萝看着里漾,戒备地准备好接招,手中的紫瞳之力酝酿着出招。里漾看着她有理有据地说道:“我肉体还在白瑜那里,我能去哪?”
“还你。”白瑜将里漾的肉体扔在了地上:“不要再跟着我们。”
他自己走是一回事,被白瑜像是嫌弃似的赶走又是另一回事,里漾有些不快地说道:“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就得离开?”
白瑜皱眉,还没开口里漾便再次说道:“美伊和白夜已经离开了,回美伊家去了,我不靠你们很难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白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下翻覆了一边说道:“你想和我们一起再去找大阵吗?”
里漾点头了。
他愿意留下来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白夜和美伊并没有帮他的意思,他确实很难穿过魔雾。另一个原因其实他也不太清楚究竟是因为想知道安梅的身世还是白瑜这件事的最终结果。他作为从头到位的参与者,实在是做不出中途退出这种事。
而神秘的结局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值得去追求的东西,现在只看白瑜究竟对他有几分信任了。答案昭然若揭,白瑜将手中出现了一个魔王的契约。
里漾只要签订这个契约,就能得到魔王的部分力量,但是也因此要成为魔王的仆人,效忠于白瑜,他死白瑜不仅不会丧命,还能得到他身上的能力。
若是白瑜死了他就会跟着死。
这个规则就像是之前他们为了鲛人泪和那个干瘦的公子比试的规则一样。
白瑜是料定里漾的性格不会接受这个契约,谁知道里漾竟然真的一咬牙将自己的手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