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再次将目标投向了人族。

白瑜看着领主城，忽然抓住转身拿纸笔的里漾道：“你过来。”

里漾被他抓得往后一倒，将地图推到了地上。白瑜有些不悦地看着他，像是在嫌弃他笨手笨脚。

“你干什么这样看我？”里漾也瞪回去道：“要不是你突然扯我，我会摔吗？”

白瑜将手被在身后道：“刚刚那个地图上，腾起一个红点的时候，边上一圈是黑色的气。”

这个黑色的气并不是魔王之气，而是很多种颜色的气混淆在一起搅和成的颜色。

白瑜也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里漾并不是魔族，他看不见那些气。

于是说完白瑜便一副要将此事揭过去的样子，不打算再说：“先过去。”

这回换里漾抓住他的衣袖：“你等等，那地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白瑜说不准。

上一次他看见这种异像的时候人族正在划分领地的同时和十来种外族打架。

这确实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是白瑜也一时半刻感受不出这种黑气的含义。

地图已经没办法用了。

推到地上的手绘地图自燃成了一堆灰。吉尔从灰上走过，用手指沾了一些灰烬在桌上作画。

里漾有些好奇地跟外边上看。

他过去是从不信这些牛鬼蛇神的，时至今日却也不得不信，有时候白瑜身后就像有天助，里漾坚信跟着白瑜总是不会有比当时跟着涅罗修更可怕的事发生了。

不过巫师的招数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人看了去的。

吉尔没有制止里漾的旁观，甚至大方地换了个角度让他看得更仔细。

他知道里漾并不是为了学才在边上旁观。

说起来占卜这件事，倒是当时在人族西北战场的时候，看见的那个人族军师比较有天分。

那个人福薄，此生命不长。

命不长的人才能看到很远的未来，因为他们的未来离现在很近。

巫师中认命的人多，为了扭转自己命运而占卜的少。

就算有，大多数也无功而返。

“是吉。”吉尔说道：“但选择很重要。”

白瑜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洞府。里漾跟在他边上，两个人直接去了人族。此时已是夜幕将至的时刻，人族领主城内有宵禁，街上已是空无一人。

里漾和白瑜也不怕打家劫舍的，便在大街上慢慢地走。

“你打算把小墨萝怎么办？”里漾说道：“那个狐狸的爹又是你什么人？信得过信不过啊？”

“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白瑜不喜欢和人聊天，脚步不停地止住话头。

里漾便不问了。

大街上只剩下两个人鞋跟磕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里漾忽然有些不自在地转了转头，看向白瑜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条街会不会太安静了？”

白瑜停住了脚步，死气向四面八方荡开。亡灵之力和魔王之力都可以用来探测附近的人是什么人，什么级别。

过了一会儿，白瑜说道：“不是冲我们来的。”

里漾的亡灵之力也能探测附近的事，只不过能力要稍逊一筹，只能看出附近百米内的人。

但他作为一个曾佣兵，却是有自己敏锐的神经，能感知到危险的存在。

“几个人？”里漾问道。虽然人不是冲他们来，不过既然能释放出如此强大的威压，应该是个狠角色。

提前了解一下可能会有的敌人总是好的。

白瑜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但他说的话缺让里漾一愣。

“一个人。”白瑜说道：“去会会他。”

里漾追着他远去的背影，跟着御风的人在屋檐上飞檐走壁。

那个人也是会这招的？里漾张望着看，亡灵之力自然也开到了最大，用来探查周围的情况。

这时候他察觉到白瑜将自己的能力全部撤去了，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人，他便也将能力撤去。

那个人就在附近了，一股血腥味飘进白瑜和里漾的鼻子里。

“这得杀了多少人啊？”里漾有些头晕，这是上过战场的人都遭不住的味道。

仔细想想，按着现在这个天气，他们不可能是刚死没多久。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才被这个人发现？

白瑜降落在一个有钱人家的屋檐上，房子很高，边上的瓦片还用价值不菲的颜料绘制了好看的花纹。

里漾踩着瓦片，偷偷掀开了一个，看向房间里面。

这户人家挺惨的，好像是被什么人灭门了。

光门口吊着的就有五六个，地上趴着的也不少。

这一户人家家主和夫人样子的人，双双死在了餐桌边。

好像整个家里只有一个老太太还活着。

里漾看见有个人在动，就想去救，被白瑜拦住了。

果不其然这时候从房梁上落下来一个身轻如燕的黑衣人，三两下结果了那个老太太的命。

随即好像发现这里还有活人似的，又跳上房梁，像老鼠一样为了找人在房梁上窜。

白瑜在那个人跳上房梁之前就盖上了瓦片，带着里漾离开了房顶。

“那个人能力怎么样？”里漾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道。

白瑜却说的很含糊，只说先离开这里。里漾只觉得白瑜说话从来都直来直去的，没道理对他突然开始遮遮掩掩了起来。

但还是不再多问，和白瑜找了个客栈，两个人直接进了一个空房间暂住。门由里漾下了禁制，第二天就是用火烧这个门，他们都开不了。

“那个人是什么人？”里漾自然也刚刚用了能力，可就是摸不透那个人的能力。

白瑜顿了顿说道：“灰袍人搞的鬼。”

他很少用很通俗的话这么说一个人，每次真的这么说的时候，就是真的有些无奈了。

灰袍人曾经找到过白瑜，他想一步登天，成为万人敬仰的大乘者，所许的愿望几乎象征了一半以上来找白瑜的人心中所想。

然而那么多人中，只有他一个人做到了这件事，这就足以说明他的野心有多大。

这样的人终于还是不再只将目光放在人的身上，而是世界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