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兄、秦兄!兄弟们,你们在哪里啊?”
李松柏边找边喊,声音渐渐远去。
徐北雁盯着他背影望了一会儿,摇摇头:“哎,真是麻烦!”
随后,他也调转马头找了起来。
三十丈外,一棵参天大树的顶端,站着一个面色惨白,身形干枯的老者,老者眼窝深陷,眼中却闪着精光。他在大树顶端已经站了将近一个时辰,在此过程中,他的身子始终没有动过,远远望去很像一只站着树顶的苍鹰。
与这颗大树呈品字形排列的另外两棵树上,分别站着常封天和常夜天,这两兄弟自从上次吃了大亏后,再也不敢贸然和徐北雁起正面冲突了。
“门主,风向已趋稳定,可以布阵了。”常夜天手里捏着一片叶子,叶子很长时间都向着一个方向微微倾斜。
常封天也说:“师傅,再不动手,他们可跑远了。”
“咳!”干枯老者咳嗽了一声,幽幽的说:“我公孙幽做事,还用不着你们教。”
“是,门主说的是,我们不是着急嘛。”
“没错,我们替师傅着急。”
“都给我闭嘴!”公孙幽眯了眯眼睛,两只手交叉着慢慢的塞进了宽大的衣袖里。
“哥,闭气!”常夜天提醒了一句,兄弟两个立刻停止呼吸,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公孙幽诨号“冥帝”,是幽都门掌门,为人阴险诡诈,唯利是图,他内力精湛,常常以剑气杀人,被江湖人称为幽冥剑。这次他亲自出马,打算布下惑心阵,以对付徐北雁、李松柏等人,实在是无奈之举。
一方面,他急于夺取百鲤神卷,想从徐北雁等人手里套出线索。另一方面,两大弟子接连失利,也让他对徐北雁颇为忌惮,在没弄清楚徐北雁虚实的情况下,他不敢贸然出手,以免影响了幽都门的威名。
“哼!”公孙幽冷哼一声,两只手从衣袖中掏出来后,抬起了双臂。
片刻间,几道淡淡黄烟随风而走,混着花香,在方圆十里内弥漫了开来。
“阿嚏!这花也太香了吧。”
徐北雁在花丛中走了一阵,忽然打了很响的喷嚏。
与此同时,他胯下的马也跟着嘶鸣了一声。
“嘻嘻,这花果然是太香了,就连我的马都受不了了!”徐北雁摇摇头,忽然有些无聊:“李兄,李兄,你在哪里啊?我不想找姓胡的和老秦了,我们聊几句也好啊!”
山花随风起伏,望不见李松柏的身影,也听不到他的回应。
“奇怪,这才多大一会儿啊,就走远了!”
徐北雁有些疑惑,打着马往李松柏离开的方向赶。
“李兄,李兄!”
他边走边喊,嗓子很快冒烟了:“不行了,我得先找条小溪喝口水!”
侧着耳朵听了听,东南方向似乎隐约有水流激荡的声音,徐北雁嘴角浮起笑,又换了个行进的方向。
山路崎岖起伏,又隐没在花海里,徐北雁颠簸半天,终于望见了一条从高处蜿蜒而下的山溪。
“嘻嘻,有水了,快快快!”他赶着马,往山溪边走。
随着距离一点点缩短,他忽然在山溪边看到了一名身穿白衣,头戴方巾的瘦长书生,汉子背对着他,蹲在小溪边,徐北雁看不清他的脸,却莫名其妙的对整个白衣书生有种亲切感。
“熟人吗,在哪里见过呢?”他实在记不起来。
马匹驮着他不断向前,差不多快要到小溪边时,白衣书生缓缓的站了起来,他侧了侧脸,似乎对徐北雁笑了笑,随后,跨过小溪,开始向远处走。
“这是谁呢?不行,我必须得弄清楚!”
他脑袋里的疑惑,远远超过了喉咙眼的干渴,于是在到达小溪边时,他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催马跨过小溪,追了上去。
书生走的十分缓慢,甚至没走几步都会停下来观赏一下四周的景色,而且即使这样,催打着马匹的徐北雁却始终追不上他。
两人一前一后,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白衣书生忽然停下了脚步。
这一路追过来,一直没追上,徐北雁总觉得是自己的马走累了。
“算了,靠自己吧。”打定主意后,他在马上腾空跃起,又在半空中左右闪动了几下,片刻间,站在了距离白衣书生不到五步的地方。
白衣书生出神的望着远处,听到徐北雁的脚步,微微回了回头。
徐北雁隐约看到书生的脸并不十分白净:“这位兄台,你是?”
说话间,徐北雁向前一个纵身。
“哎吆,不好!”
书生眨眼间不见了,徐北雁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不慎踩空,身子开始无法阻止的向一个云雾缭绕的山谷深处跌落。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捉弄我!”
徐北雁愤怒的呼喊,山谷中响彻着回声。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纵使他有绝世武功,也难逃粉身碎骨。
“什么人,什么人害我!”
他大叫一声,突然睁开了眼睛:“这是?”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了下来,徐北雁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座山洞里,而他身上一圈一圈,被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
“书生呢,山谷呢?我难道又做了一个梦?”徐北雁想不明白,眼里忽然露出惊骇:“哎,不对,我现在是不是还在梦里?!”
“来人呐,来人呐,快解开我身上的绳子!”
他开始纵声大喊,想弄清楚自己究竟在不在梦里。
“喊什么喊,再喊当心小爷揍你!”
山洞外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徐北雁感觉这声音很熟悉。
片刻后,洞口方向出现了一胖一瘦两道身影,徐北雁在地上滚了滚,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貌,原来是幽都门的常氏兄弟。
“徐北雁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就中了我师傅的惑心阵!”
“对呀,有本事你自己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常氏二鬼你一眼我一语,讥讽着徐北雁。
徐北雁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笑着说:“原来是两位鬼兄弟啊,哈哈,咱们不打不相识,也算是老朋友了,两位老朋友,我好好的在山里赏着野花,怎么就被你们请到了这里啊?”
“老朋友,嘻嘻,你的脸皮还真厚!”常夜天嘴角浮起诡异的笑,向前走了几步,抬脚踩在了徐北雁后心上:“徐北雁,你中了我幽都门门主公孙幽亲自布下的惑心阵,你明白吗?”
“实在不明白,你就当自己中了迷烟产生了幻觉吧。”常封天接了一句,笑着说:“实话告诉你,是你自己乖乖的走到了我们面前,我们要是不绑你,哼,那就是瞧不起你,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