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催眠的神奇所在，让你分不清现实还是幻境。”

李子默冲我呲了呲牙，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原本吊儿郎当的模样，忽然又脸色一正对我说。

“所以，你能确定现在是现实，而不是幻境？”

那种眼神格外的认真，又透露出许多让我有些琢磨不透的深意，也让我的心情跟着沉重了起来，竟然顺着他的话思考了起来。

‘我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是幻境？我是司少瑾，是名私家侦探，不是任何人。我只是通过催眠的手段去找出手上经办的案件真相，现在我记得我是司少瑾，那么这一定是现实吧？’

想到最后，我却不敢确定了，因为我看到李子默那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家伙这么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现实……’

我瞬间纠结了，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我到底处于现实还是幻境，大脑都有些混乱，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零散片段，从我的脑海一闪而过，快得让我想抓都抓不到。

‘奇怪，刚刚那个片段到底是什么？’

“扑哧。”

忽然一声闷笑，打破了此刻诡异安静的气氛，也拉回了我的思绪，抬头一看，我的心情瞬间不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

李子默那个混蛋竟然又拿我开涮。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在抖动着：“哈哈哈哈哈……少瑾，你的这种认真，真的实在是太可爱了！”

“你给我闭嘴！”我有些恼羞成怒的怼了回去，不用照镜子，就知道我此刻的脸色一定非常的难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个家伙给耍了！

“哈哈哈哈……”

李子默还在笑，笑得我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闭嘴，李子默，你给老子闭嘴！”

“哟，司侦探可是恼羞成怒了？”

“闭嘴！”

“哈哈哈哈……”

李子默笑得天花乱醉，丝毫没有因为我的表情和心情而有任何一点点的歉意。

“少瑾，哈哈哈……太认真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哈哈哈哈……”忽然，他似乎又笑不出来了，眼中的认真，让我有些发怔，“有时候这种太认真，会让你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李子默，我怎么觉得你今个话里有话？”

我狐疑万分的看着他，实在是搞不懂他这到底是唱的哪出。

结果，这家伙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像是特别喜欢拿我开涮。

“哈哈哈哈哈……不行，要笑死我了，你这人啊，就是不长记性。”

“你……”

“扑哧，哈哈哈……咳，哈哈……好了，不说这个了，这件案子你……咳……哈……了解到真相了吗？”

李子默终于把话题引到了正事上，但看着他那想笑又隐忍住的模样，让我恨不得朝着那张贱贱的脸上揍一拳。

“一半一半，但目前还是有许多东西没有了解，毕竟幻境是幻境，有些东西还是需要现实中取证和收集的。既然你这家伙这么闲，就帮我跑一趟，调查梁爱华这个人的人际关系圈。”

“啥？”李子默傻了眼，而我看着他这幅摸样，心头却爽得不得了。

“我再去一趟看守所确认几件事情，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华生’。”

我说完也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拿起办公椅靠背上的大衣，准备就走。

李子默也似乎反应了过来般，连忙从客椅上起身，冲我一阵嚎叫。

“哎哎，我不会啊！调查什么的，这都是侦探做的事，我只是一个医生，一个医生好吧！”

“那就拜托你这位催眠大师，用你管用方法，找出线索，走了。”

我推开侦探所的玻璃大门，又停了下来，转头对他道。

“对了，走之前，记得关灯关门。”

说完，完全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扭头离开了侦探所。

只留下那身后越渐越远的气急败坏的叫声。

“司少瑾，你混蛋——我、我告诉你！我、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

后面的声音，我充耳不闻，也不担心他不会去做，了解他的我，也十分心安理得的从马路上拦了辆出租车，前往了看守所。

……

下午六点。

看守所。

“少瑾，你这突然来看望那家伙，是不是找到他犯罪的证据了？”

“章警长，这件事并没有我们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我跟引领着我进入看守所的章警长笼统的解释了下，我前来的目的。

“我今天来是要来确认几件事，我不仅仅要见他，还要见另外一个人。”

章警长略带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而后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便带着我一路前往了我的委托人那儿。

在接见室中。

我看到他拷着手铐，被狱警带出来坐在我桌子对面的椅子上之时，看着那张之前从镜子里看过的脸，突然有种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感觉，我抿了抿唇，叫出了他的名字。

“卓昊天。”

强盗集团之一代号‘老鼠’的真名叫‘卓昊天’，当他自首的那一刻，他的所有个人信息都被警察所调查出来。

他是一个孤儿，听说曾经有个哥哥，父母意外车祸死亡，留下他们兄弟俩，在亲戚都不愿意接受他们的情况之下，就被人送到了福利院。那个时候，他才4岁，他哥哥8岁。两年后，他被一对无法生育的夫妻给领养走，从此他就跟他哥哥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时候，他6岁，他哥哥10岁。

或许是年纪已经大了的原因，他知道自己是被领养走的，所以他从小就叛逆，不爱学习，喜欢逃课打架，是学校里有名的问题学生。后因，那对无法生育的夫妻，又突然能生育，生下了一个儿子，便对他冷淡起来。直到他十八岁，便彻底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去。

直到二十三岁，加入了这个强盗集团，才让自己年轻的岁月，彻底虚度在了这牢笼之中。

“司侦探，找到他了吗？”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了我，眼中有些渴望。

我却摇了摇头，看着他眼中的光芒熄灭，心中也有些不忍。

“虽然没有找到，但我已经有了方向。我今天来，是想向你确认几件事。”

他迟疑了一会儿，并没有拒绝我的要求，神情麻木的点了下头。

“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

下午七点。

我与章警长从接见室出来，来到走道，交谈着。

“章警长，从死者身上取下来的那把凶器匕首，化验出来的结果如何？”

“如你所想的那样，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

“嗯……”

我听完沉思了起来，在脑海中一一拼凑起所有的拼图。

“少瑾？”

“章警长，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只不过还差点证据。但这并不是很严重的问题。”

“没有证据还不严重？你能解决这次案子？让凶手乖乖伏案？”

“当然，但需要你们的帮助和配合。”

“没问题，只要能够让凶手伏案，少瑾，我相信你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