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纳，噗一没事吧？”顾明池看着在床上昏睡的小女孩，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愧疚。虽然噗一这小猫妖没少折腾自己，可她为了帮自己感应暗元素，现在就那样昏迷不醒地躺着，眉目之间显露出明显的痛苦之色，自己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啊！

云纳收回按在噗一额头上的手掌，轻轻舒了口气：“没什么事，就是灵力消耗过大，有点虚弱，用不了几天就能恢复了。”

顾明池听到噗一没事，终于是放下心来。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睡意马上就汹涌而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也没好意思去擦眼角的水渍，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云纳把顾明池送出了自己的房间。顾明池也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刚才进的是云纳的闺房，哈欠连天地晃回书房继续睡觉了。

……

“起床啦~”顾明池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拖着招人烦的调子贴在自己耳朵边喊着。然后，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按在自己脸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戳了起来。

熟悉的声音，毛茸茸的爪子，顾明池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把圆滚滚的橘猫抱起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捏捏爪爪，拉拉尾巴，顾明池高兴得不得了：“你没事啦？”

“我能有什么事！出去吃早饭了！”噗一却是没有借机折腾他，挣扎了一番，脱离顾明池的双手，一溜烟钻了出去。

……

顾明池洗漱的时候一直在纳闷，噗一为什么要躲着自己。餐桌上，他小声向云纳打探，云纳瞟了一眼藏在厨房里的噗一，完全没理会它双爪合十的乞求姿势，用正常的音量告诉了顾明池原因：

“那家伙灵力恢复之前，暂时变不成人形了。”

……

吃过早餐，顾明池还特意找了一圈噗一，结果无功而返。云纳也没有给他更多时间去悠哉，带着他来到了地下室里。

顾明池环顾一周，没有看到半点器物——只是一个光秃秃的地下室。地面和墙壁铺着不知名的石材，闪烁着暗淡的荧光，让地下室里不至于一片漆黑。

云纳走到地下室中间，把覆盖着灵力的手掌按在地面上的一个金属圆盘上。灵力瞬间被吸收，那圆盘微微震动了一下，开始发出柔和的乳白色光芒。这时，顾明池才看到地面和墙壁上覆盖着错综复杂的花纹。那圆盘上的光芒顺着这花纹逐渐流转到了地下室的每一个角落，刚才还昏暗不已的空间一下子就敞亮了起来。

收回按在圆盘上的手，没等顾明池发问，云纳先下了命令：“坐下。”

看顾明池坐好，云纳继续说：“上午，我先教你如何开辟灵魂空间。”

“灵魂空间？”这是个顾明池从未听说过的名词。

“就像这样。”云纳灵识一动，面前的空间里泛起了灵能涟漪，一个裂口凭空出现在空气中。把左手探进去，云纳拿出了那柄她常用的剑。“使用熟练的话，可以一瞬间就从其中拿出你放在里面的物品。”话音刚落，她空着的右手从空气中一探，一块水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是的，一块水，顾明池揉了揉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没有任何容器，那些水就在云纳的手上保持着正方体的状态。

“这……”顾明池觉得牛顿的棺材板正在疯狂跳动。

“空间操纵。”云纳把左手的长剑收起来，托着那块水给顾明池讲解了起来：“在掌握了灵能之后，修灵者就可以通过控制灵能来对周边的空间进行操纵。”说完，她抬起左手，用食指在那块水的表面划了一下。然后，顾明池就看到那块水被云纳分割成了两部分。

没理会目瞪口呆的顾明池，云纳继续说了下去：“熟练掌握了空间操纵后，修灵者便可以在元素世界里开拓属于自己的空间。这空间与你的灵魂相互关联，灵魂不灭，空间就能一直存在。”

闻所未闻的理论让顾明池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巨大的怀疑。无论是在日本的经历，还是灵子财团的研究，亦或是爸爸从各种史料中获得的秘辛，都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仿佛是看出了顾明池心里在想什么，云纳补充了一下：“这些都是千年之前的传承，现在很少有人知道了。这灵魂空间，也不过是空间操纵之道里的一个细枝末节。可惜，大部分传承都散佚了，我们家族所继承下来的，也不过是如此了。”

不过如此？

顾明池看着云纳那稍显落寞神情，突然间对“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句俗语有了深入透彻的认识。

……

理论讲解完，云纳便指引着顾明池释放灵能，去感受周边空间的规则。在云纳不厌其烦的教导下，顾明池很快就感受到了空间的存在。

数不清的线条充斥着周边的空间。不，应该说，是这些线条构成了周边的空间。随着线条的运动，空间也在不断变幻着。

“试着去移动那些线。”

顾明池点了点头。在灵识的操控下，释放出的灵能触碰着构成空间的线，缓缓牵动着它们聚集到一处。

云纳一直在监控着顾明池周边的空间状况。感受到顾明池的行为，她知道这一步算是完成了。“现在，试着引导这些线，让它们组成你想要的形状。”云纳给出了最后的指令。

这次，顾明池没有做出半点回应。他很明确地感觉到，那些被自己牵引而来的线条正在逃离自己的控制。他只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对灵能的操控上，根本来不及分心回应云纳。

他在牵扯着线条，线条也在向反方向牵扯他的灵能。他只能释放更多的灵能，用更强的力量来控制。

然而，事与愿违。他用的力量越大，那线条挣脱的力度也越强。眼看着聚集起来的线条要四散开来，云纳动手了。她释放出极其柔和的灵能，吸引着那些线条。在她柔和的引导下，那些线条很快就从倔强的蛮牛变成了温顺的绵羊，按照云纳的意愿运动着。

“不要牵扯。感受它们的规律，按着这规律去引导。”云纳控制着盘旋的线条停在顾明池身前。

“好。”顾明池深深呼吸了几下。

放空思想，平静心态，他学着云纳，释放出尽可能柔和的灵能，再一次接触上那些线条。

规律……规律……只感觉一片乱糟糟的顾明池根本看不到半点规律。突然，他感到右手上有一丝清凉之意顺着血脉流入脑海。顿时，万物清明，那乱糟糟的线条也清晰起来，顾明池很快就找到了其中的规律。接过那盘旋着的线条，他按照观测到的规律，尝试着带动它们。

不再有抗拒。那些线条，就在顾明池的控制下变换着位置，拼凑成各种各样的形态。

“我成功了！”停止对线条的控制，收了灵能，他兴奋地看向了云纳。然而，云纳却是恨恨地盯着他的右手，咬牙切齿。

“你……没事吧？”顾明池抬起手，在云纳面前晃了晃。

“我决定了。”云纳没有回答顾明池，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决定什么？”

“从现在开始，对你进行地狱式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