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只是接受委托的无名小辈,被委托坑到的新晋武林人士......”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和哥哥几乎要开始形容那些鹅是有多么穷凶恶极时,一种思绪突然穿透了整个胸膛,让我们那些呼之欲出的话语转向另一个极端。
关于篝火.......
我和哥的眼神在人类平均坐姿高度的地方交汇在一起,彼此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相比之下,猴长老的眉目倒是一直都很清澈,那是一种既看得清又猜不透的模样。
“唔咳......原来如此......”
猴长老才将要用猴子的语言说什么,也突然改口,变成了我们一直在说的语言。
听上去似乎有点失望,哥那边好像就在这个瞬间抓住了什么东西,脖子一伸,把那些圆滑的话一咕噜倒了出来。
“你们猿心门,一直在受到那些鹅的困扰对么?”
“是啊,那些鹅天生就刀枪不入,这在我们的武功记载里叫金刚不坏之体,而且生来蛮横霸道,在猿心门的猴子还是群什么都不懂的毛猴子时,我们其中就有灵悟者找到其他生灵,需求世间武功。”
灵长类都活的真累啊.......不过鹅有金刚不坏之体才是问题吧?
“其他生灵大多都有仁慈之心,愿意向我们展示他们的清修之道,但只有那群鹅除外,先前大弟子办到的事,是我们现在对付那群鹅的唯一手段。”
唯一手段?
这话听起来就有点怪怪的。
“猿心门不是学习过其他生灵的‘武功’么,看你们的家乡几乎快和人的城镇一样什么都有,为什么没有找到对付鹅的方法?”
“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谁也没拜成,谁也没学会,有一天我的祖辈突然告诉我猴子的本心就是顽劣,第二天他就消失了。”
“他还活着么?”
哥突然说着。
“听我说完。”
猴长老说了句话,突然就撅了噘嘴,紧紧闭上了眼睛,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那似乎是一阵激烈感情的前兆。
等他平息下来,我和哥都变的很乖巧。
就在刚才,猴长老的身上突然放出一种很强大的气场,交叠的手指也有一种欲要膨胀的错觉。
这.......是真气!
但还不是能让我们过敏的量,只是有点痒而已。
看来,老猴子还是很惦记自己的祖辈的。
“后来我们明白了......我们其实本来就不需要向着其他生灵学习武功,倒不如说学武只需要锻炼身体,身为这林岛里的猴子,我们真正缺乏的东西是心,心的修炼。”
“猿心门.....”哥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自己嘀咕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猿心是指一种特定的修炼方法么?”
“是的,那就是我们村庄名字的由来,我们决定把这种修炼方法称作为猿心术,将顽劣的本性转化为对于天地万物的感知力,以致于能操控周围的真气。”
猴长老说道这里咳嗽了一阵,然后又缓缓开口道:“换言之,就是精神力的修炼。”
“嗯?!精神力?”
哥哥突然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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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台上只有一木,一猴,一碗烛而已。
焦躁不安的猴尾巴之前就像是大风天里的狗尾巴草,待那练出一身魔鬼筋肉的猴子突然安静下来,整个世界也随着一起没有了动静。
好惊人的气势........
那猴子只吸了一口气,身体就像霹雳一般变得模糊不清,待他体内翻滚的浊气吐出之时,那截质量上乘的雨林木已经多了好几个凹陷。
它像个炸弹一样四散开来,冒着青烟的弹片四溅,落在了我的衣领里。
好痒.......痒过头了。
“那.......是替身使者!是杀手皇呜呜呜呜呜!”
哥哥如此惊叹道,但在最后被我及时的捂住了嘴巴。
烛心飘动几下,在将息之时燃烧的更加旺盛,点燃了我们的某种求知欲。
“这就是猿心术的功能么!?”
老猴子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胡子,我和哥大概是明白了,猿心术作为他们积蓄至今的心灵财产,在如今这般境地是作为一种交易的筹码向我们提出。
有可能在这个时间的分支点我们没有杀鹅,但是在其他时间线上我们确实屠过鹅。
沾染了那种冲动的血性却还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猴长老安然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远瞻性的智慧,将我们牢牢锁住了。
看到新世界的冲击感让我们飘忽不定,老猴接着带我们来到一处地方,给我们端来了热乎乎的菜肴。
关于鹅的事情自那晚再也没有言说,我们只管和众猴一起吃喝享乐,在清凉的泉石旁表演几个法术,双颊红的好像发烧。
“哎呀......爽!”
竹材的清香气让我们感到心旷神怡,明明只是坚硬的凉席而已,却恨不得让人多翻几个身,去感受那温柔的触感。
一顿饭一顿觉,仿佛就能洗去我们积累的疲劳。
“好舒服啊。”
“哥。”
然而我却不想放心的悠然下去,刚才在屋外所受的款待放在这样自足自给的猿心门,无疑是无比奢华然而......
“你觉得那些猴子为什么要如此大方的款待我们。”
“管他呢。”
哥起先是撂下这么一句话,猛然翻了个身,过了半天却又面朝我:
“好像确实挺不好意思的,他们其实是有求于我们,但总是感觉好奇怪啊......”
“那些猴子这么厉害,难道是因为害怕损失自己的修为么。”
想到自己身上穿着依然是带胸垫的女装,原来的衣服又不知道去了那里,突然就有了一种羞涩的感觉。
骨架紧紧的收缩,翻到了另一边,哥的穿女装的样子也被视觉淡忘了,我暂时只想淡忘这个现实。
“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哥一边打了几个激灵,一边说着:
“你想想我们好几次才办到击杀其中一只的成绩,比起那些都是近身功夫的猴子,我们还有法术手段,这只能侧面证明鹅的难以对付。”
“但是他们把鹅踢下山的做法还是蛮不错的。”
“主要是它们.......血太厚了,不,是皮太厚了。”
“哎呀.........”
“啧。”
我和哥哥在房间里叹着气,把这个已成定局的现实抛到九霄云外,然后开始呼呼大睡。
“哥你说.......”
“怎么了。”
这是陷入睡眠前最后一段。
“师父会不会想我们了。”
“噗嗤......大概吧。”
明天回去一趟。
这是我们在梦乡里也重申几遍的想法。
然而,当第二天早上我们真的要面对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却发现我已经很难对猴长老做出道别准备的行为,倒不如说:这里太安逸了,与其穿着女装回到白阳门里,还不如在这里过上相当长的时间。
但我心里清楚,无论自己怎么想,这些都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耳畔已经有鸟鸣和依稀的猴子吱呀声在环绕,不管怎么说,我和哥都得睁开眼睛面对这新的一天。
我转身变为正躺,想到哥哥现在也穿着女装,就顺便甩了个手过去。
但,哥哥已经不见了。
大腿那边也有凉凉的感觉,本来就有裙子遮掩的地方现在却失去了保温层。
“哼嗯?”
睁眼一看,整个裙脚被掀到了小腹的高度,那个颜色设计是条纹的胖次现在羞耻地暴露在光隙下。
居然还是蓝白条纹!
我靠墙坐了起来,把手伸到裙子附近想要重新盖好。
结果就在这时,依旧穿着女装的哥就从外界打开了屋门。
“哇!你在干什么!”
“听我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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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动脑子想想,裙子能在睡觉时从大腿飘到小腹上,能办成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睡的比我早,醒的也比我早的李源啊。
难为一场兄弟情,穿上新世界的服装之后,这些看似坚不可摧的的情谊就变质了。
我们吃过早饭轻松道别,谨慎而又小心的迈下山阶,穿过山林。
身上依旧是女装。
“哥.......”
拨开树叶的时候才发现它有种熟悉的薄荷香气,顺手折掉别在耳朵旁边,希望能让它帮我驱虫。
“你到底和猴长老说了什么,他能轻易答应让我们走。”
“没.....没说什么。”
哥的神请似乎有点不对,视线定在远处的什么东西上,完全不理我了。
在将要回到城那边时随便生了一堆篝火,存了个档就继续前进。
一路上再也没说什么。
因为路人的眼睛全都在盯着我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等等等等笑过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进入白阳门后,也没闲心去找元穹报告了,径直走到了红灵雨的屋子。
红灵雨看到我们那个样子,腰板立马就软了下去,然后躺在地上再也没起来过,就这么持续了五分钟左右。
“哈——我笑够了。”
她的脸色突然板了下来,重新立正好好好做人,向前迈出一步,然后拉住我们两个人的手。
红灵雨带我们来到了操练场附近一个隐蔽的小仓库里。
这一路上总归没有人的眼神变得太过于奇怪,虽然有几个眼尖的弟子或者是师父看出有不对的地方,但感觉变得好多了。
石狮子上,趴着一个舔着糖山楂的猴子。
在我们来到那边的时候,那个猴子似有似无地比了个中指,然后快速离开了。
在昏暗的房间里,红灵雨让我们背对她站好,然后再把我们两个的其中一个人转来转去,反复观察短裙水手服的设计。
“这个衣服真好看啊,但是不适合长期穿。”
她如此说着,突然脱下了我的裙子。
哦——
“啊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干笑着。
“怎么连内裤都是这样啊,你们......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红灵雨再一次笑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