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城,端木家族的祖地。
端木家自祖上起,就十分擅长商贾之事,往来九州大地,东货西易,北货南市都是常事。他们最擅长的,便是货殖。
端木家以货殖起家,到了祖上行,拜入文神仙门下,学六艺,通儒术。端木家也就成为儒门的坚定的支持者。
即便如今文神仙仙逝,祖上行不再,端木家依旧坚定不移的支持着儒门。商贾货殖往来之利,大多归儒。
“锦哥儿,连日来舟车劳顿,当真不休息一夜吗?”
端木府前,商贾进进出出的卸货。孔锦也就在这里与端木仵辞行。
闻言,孔锦不假思索打回答道:
“多谢仵大哥邀请,但年关已近,锦再不做归期,恐怕赶不上了。”
“那好吧,锦哥儿既然执意,我就不好勉强了。”
端木仵叹息一声,又将目光转向阳坼,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理,阳坼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如今也能离开卧榻,下车走动。而据端木仵了解,他们之所以能够大难不死,主要就是因为这个病恹恹的阳坼!
“那阳兄弟留在我端木过年如何?”
阳坼诧异,在他的想法中,端木仵可能挽留一宴,或小住几日,却没想到他居然会留自己过年。
阳坼疑惑的望向端木仵时,起初的不解豁然开朗。端木仵那坦诚相待的眼神中,始终有一股商贾的精明!
阳坼微微一笑,婉拒了端木仵的邀请。端木仵不好强求,只好作罢。
“既然如此……”端木仵手一招,便有两名端木家的仆人牵来良马。
“这是我端木家走南闯北所骑良马,锦哥儿和阳兄弟拿去用吧。”
“这怎么好意思……”
孔锦连忙答谢,“多谢仵大哥,等翻了年,锦就差人将马送回来。”
端木仵闻言豪爽的大笑起来。连连摆手说不必多此一举。
“锦哥儿,老马识途,更何况我端木家?等到了泰山脚下,锦哥儿与阳兄弟脱缰便可,它们自己就会回来了!”
阳坼震惊,世上还有识得了这么远途的马儿?可当他一想到九色鹿儿跨越蜀中,风尘仆仆的抵达上离时,便又不觉得有所神异。碍于端木仵那自傲的神色,他倒并未点破。
阳坼不搭理,孔锦却一脸正色到:“这如何使得?人要翻新,马儿也要过年!要放归也是年后的事了!”
端木仵一怔,哈哈大笑,汗颜道:“锦哥儿虑事周到,端木自愧不如!天色不早了,二位还要赶路的话,便趁现在吧!”
端木仵下了“逐客令”,孔锦和阳坼双双接过缰绳,马上行礼后,策马扬长而去……
浚城至泰山,共五百里路程。胯下良马一路风尘,总算在腊月二四这天赶到了泰山脚下。
“好一座泰山!”
还在距离泰山远百里之处,阳坼便被这座享誉九州的雄山给震撼!
越走进,泰山的轮廓就越清晰。山头上,云谲波诡,瞬息万变,时而蒸腾如神兽角象,时而是展翅凤凰。时而如冲锋陷阵之号吹响,万箭齐发,枪林剑雨。时而又如斗马长嘶,前蹄扬天。之微妙,阳坼和孔锦胯下良马也忍不住扬蹄长鸣,以做应和。云象万千,翻来涌去,天地在它面前,也就这般。
阳坼从未见过如此雄伟壮阔的云景,万千感慨郁结于心,话到口边只成了一句赞叹:
“登泰山而小天下,此言不谬也!”
身为泰山直系,听见有人夸赞泰山,孔锦也是很自豪,不过自豪归自豪,他还是改不了那读书人的严谨:
“登泰山而小天下,你都还没登上去呢?这感从何来?”
阳坼叹为观止:“你不懂,我便是只在山脚下,不用上去,也感受得到那一股气势磅礴!”
叹服一番,阳坼又赞美道:“儒门能够得到如此灵宝之地,怪不得门中英年才俊层出不穷!”
孔锦脸一羞,讷讷道:“阳兄谬赞了,事不宜迟,我们上山吧!”
阳坼一面被泰山的雄伟壮丽吸引,一面点头称是,邯郸学步般的跟着孔锦上山,仿佛些许差池和多余动作,都是对泰山的不敬。
眼见阳坼如此拘谨,孔锦摇头苦笑不已,劝说未果之后,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进入泰山境界之后,阳坼佩服的更加五体投地,不为别的,只为这一座平顶倒悬山!
倒悬山上,院墙成群,隐隐可见人烟袅袅。
“阳兄请看,那便是我族人居住之地!”
阳坼连连点头,目不暇接的,不忍心错过泰山的每一寸景色,俨然如乡巴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