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纪政皇四十七年大年初一,儒门圣地,倒悬山上惊现一对绝世好联,横压泰山与倒悬,无数斗联文人还未出手,便已落败的消息好似一道风一般刮过北汉境内,好事者无不风靡,纷纷启程,赶赴泰山。
行不过半日,泰山又传来消息,书联者已动身离开,不在倒悬了。
前后两个消息的传开,使得儒道盛行的北汉子民,先后经历大喜大悲,垂首顿足,叹息不已。
但即便消息传开,也鲜有返程者,他们继续上路,要去看一眼那副庇佑儒门的春联。
“好联!”
颜陋赞叹不已,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除夕之夜,阳坼一联“双囍临门”,惊艳四方,趁着翻年的时间准备舞文弄墨的孔氏子弟,无不被这一道喜色惊扰。成千上万的子弟自愧不如,投笔不书。
“双囍者,四喜也!不知公子何处四喜之言?”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阳坼寻声回头,只见一个年富力强的中年文士站在自己身后,白衣文冠,谦谦君子。
“您是……”
“这位是当今儒门的二当家,也是实际的掌权者:先师之后——文仲。”
睹人思人,颜陋看着文仲,便想起自己的老师,忍不住叹息,暗自神伤。
“师叔……”
文仲恭恭敬敬地向颜陋施礼,然后看着孔锦,笑得很谦和。
“按辈分来,我应该叫你师弟了!”
孔锦微微拱手道:“掌门多虑了。”
阳坼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族人同居一地就有这点不好,辈分太乱。
经过简单的了解后他才知道:文仲是文神仙的孙子,但孔锦却是文神仙的九世孙。换句话说,文仲是孔锦的老祖宗,可因为颜陋的存在,存在感极低的孔锦,却成了老祖宗的师弟。当真是错综复杂!
“此处不便交谈,还请诸位随我来!”
话音落,文仲伸手拉开一道虚空之门,门以文字与书简装饰,门里是一间青石密室,装潢并不华丽,但却有一股浓浓的书香之气浸润着密室,显得格外高贵。
“没事的……”
颜陋微微一笑,以为阳坼在提防文仲,便带头踏入密室之中。阳坼微微一笑,他倒不是提防文仲,而是上一次的虚空经历太过惊悚,若不是机缘巧合,他已经葬身乱空之中了。
阳坼在踌躇,突然,文仲掀帘请客的动作落入阳坼眼中,他这才反应过来。而时间,已经不知过去多久了。
“怕什么来什么?”
阳坼对着文仲苦笑一声,这才抬步走进虚空之门。阳坼进去之后,文仲这才跟上,等他自己进去之后,虚空之帘一放,孔家四人便没了踪影。
密室里,有一股淡淡的香料味,味道是从密室正中央的香炉里传出来的。味道清新淡雅,还提神醒脑。世间最美好的味道也不过于此。阳坼忍不住闭眼享受了片刻。
“这是东海之滨特产的龙涎香,阳公子若是觉得味道不错,老夫便差人送些去雍都。”
闻言,阳坼不好意思的睁开眼,腼腆一笑:“这怎么使得?”
“公子这一联,足以保我儒门整整一年的气运,传抄各地后,便是十秋的国泰民安。区区龙涎香而已,就是公子要我文仲亲自赶牛驾车,文仲也绝无二话!”
阳坼诧异之极,连连摆手称不敢,文仲豪爽的一笑,白色袖袍一拂,茶水自满,阳坼落座。
趁着阳坼落座的空荡,文仲对颜陋歉然道:“掌门不知道哪里去了,一时联系不上,还请师叔见谅。”
颜陋闻言淡淡一笑:“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话音一顿,颜陋从文仲手上接过奉茶,轻轻撇了一口,话锋一转道:
“再者,我今天已经见过他了!另外,阳坼小友也见过了……”
“见过了?”
文仲与阳坼同时诧异,文仲没有想到师叔已经见过掌门;而阳坼则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见过儒门掌门。
什么时候的事?
两人心中同时冒起大大的问好。
“除夕日午间……”颜陋注视着阳坼,提醒到,“他还送了束脩给你呢!”
除夕日、午间、束脩!
阳坼恍然大悟,原来那个踏歌的中年男子就是儒门掌门!这一瞬间,阳坼对儒门的固有认知完全颠覆。原来儒门并不是千篇一律的书呆子,原来还有这般有趣的掌门!由此观之,儒门之中洒脱不羁的能人志士大有人在!
“可是,除夕午间,您……”
阳坼想起颜陋和儒门掌门之间的陌生感,难道二人之间有隙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