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你将会出现在哪里,但你一定不会待在原地。
就像茫茫世界你不知道你是否能找到那个人,但你一定会去。
......
晴空不止万里,人生不只旅途。
2007.3.6.
华国的四川,
被人们称为是“食在中国,味在四川。”
一处幽静的古色古香的小院儿里,一位躺在太师椅上吱嘎吱嘎摇着椅子的小老头儿看着眼前高大的年轻人。
一位是操着川普的老人家和一个也是一样操塑料川普的高大年轻人对着话:
“你嫩个臭小子,还晓得回来看哈儿我勒个小老头儿,当年学完我的厨艺就调(‘跑’的意思)到外国去了。现在是撒子风把你吹来老嘛!”
老人家吹着自己的两瓣儿八字胡好没气地说道。
高大的年轻人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额,当时学完老华国的菜,就想到起到国外研究一哈他们的菜式,看能不能来个完美的中西合璧。没有想到,这一去斗是一年,我在华国学了一年只把你的川菜和湘菜学得差不多,但是其他的六大菜系只学了一个皮毛。哪里像我去国外一趟,基本上将那些个特色具有代表的菜全部学完老。”男子听起来很正宗的川普一顺溜就脱口而出了。
小老头看着李七,半眯着眼问道:“那你这次回来难道是想通了想要接手王家馆了?”
李七看着老人不好意思地说道:“额,不是的,我是要去韩国回到我妈身边了。来给您老人家道个别。”
说完时,李七胸前那一颗黑色纯粹的石头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奇异的光泽。离家这两年间,他一直将这块母亲送的黑曜石随身携带,从未取下过。
小老头一听顿时炸了气:“你这死小子,那你回来干嘛,找抽吗!看我不清理门户。”说着拿起旁边的烟灰缸举着就要砸过去。结果只是吓吓...
李七抿了抿嘴,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老头儿,你可以教我多一些粤菜和广东菜吗?”
老头一听跟菜品有关,缓缓地放下了烟灰缸,睁了睁眼,说到:“干嘛,不是要回那个什么“咸国”嘛,怎么还想从我这儿偷学,还是粤菜和广东菜。”老头眼睛一亮,有些开心地说道:“你是不是想参加今年的全国的粤菜比赛?这才要我教你。”
李七首先是移开了和老头儿的一些距离,然后挠了挠头说道:
“不是,是一年前我前往美国的时候顺便回去了一趟家,给我妈做了一桌子菜,她最喜欢其中的吃广式点心.....”到最后李七的声音也有些莫名的心虚了....
果不其然,一个烟灰缸朝着李七袭来,幸好他早有准备,直接躲过去了。
老头儿看着一脸无辜的李七:当初为什么要收他为弟子,掐死算了....
小老头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你这个孽徒!你是怎样答应我的,你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华国有八大菜系,华国的餐饮文化是有多么的优秀,根本不比任何一种餐饮文化差。结果你现在简直是浪费你一身的厨艺,你当初答应我的事儿呢!去了国外了无消息,电话也不打一个。你这个孽徒!!”
李七愣了愣,打开自己的行李箱,然后小老头儿刚要起来打人的动作就停了下来,看着里面那个奖杯愣了愣。
然后手有些颤抖地拿起来那个奖杯,那是世界顶级的厨师烹饪大赛法国的博古斯世界烹饪大赛的冠军奖杯!
那是当年老头唯一的遗憾啊...
李七看着老头,抿了抿嘴说道:“这是给你的饯别礼物,老头儿,我就要回家了,以后可能不能常来看你了,你自己要保重身体,被一天生气了。对你的肝脏不好...还有胃。”
老头装作一副嫌弃和不耐烦的样子说道:“行了,奖杯留下,你可以滚了!”
李七抿了抿嘴说:“那个,师...傅,教我粤菜吧!”
老头没有转过头,而是笑骂了一句:“臭小子,现在都是比我还厉害的大厨了,还做不来你妈喜欢吃的甜点吗?好了,别墨迹了,要滚就滚,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说着就捧着奖杯走进了那个历史古朴的大堂里面,没有看李七也没有挽留。
记忆偏转,时间又回到了两年前,
老头在最开始收李七为徒的时候就问他:“你为什么像学做菜。”
当时他回答:“因为直觉,我觉得这个会很有趣吧。”当时老头没说什么,但是当天李七就没有晚饭.....
后面学了一两个月,老头又来问一样的问题。
李七回答道:“因为我觉得学完一道菜我很有成就感。”当天老头久久地看着李七,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四个月后,老头又问,李七又有了一个不同的答案:“我觉得每当我做完一盘菜的时候给您尝得到肯定时很开心,而且看到老妈那很馋的模样我也觉得很幸福。”
一年后,老头以为李七的答案又会改变,但是他没有,他一如既往地回到道:“我觉得得到你的肯定和我家人的快乐就是我的幸福。”
老头问道:“你为了什么而学做菜?”李七琢磨了一下,说道:“最开始什么都不为什么,只是一时兴起,后面渐渐地为了家人也为了自己。因为这一行让我感觉到了幸福。”
当天老头没让李七吃饭,说是让他好好想想他千里迢迢来到华国学习厨艺究竟是为了什么。
结果李七始终还是没想明白,当时老头就知道了,这个天赋远超过自己的徒弟根本就没有想要发扬光大这一身厨艺的想法。
其实可能早在很久之前,这个倔强的老头就知道了其实眼前这个从“咸(四川话读han)国”有着一口流利中文的孩子学一身厨艺是为了看到他母亲开心馋嘴的模样。
因为只要成功做出一道菜,他就会跟好好地发一张照片给自己的母亲,这一年多他完成了上千道,也不厌其烦地发了上千次照片....
这死小子真是让他又爱又恨←_←
最终,他让李七答应他,到国外去参加比赛,发扬光大华国的餐饮文化,这就是他,这个华夏老头一生的执念。
他顺利地完成了,所以他知道他要走了,他也不会留,因为他知道他的心始终不在这儿。
他的一身厨艺,不是为了自己而学,也不是为了光耀中华饮食而学,而是为了他那些所爱之人而学的。特别是那个视频中欢脱过头,好吃过头的老妈。
老头一直也都知道那个视频中经常在李七做饭时候出现的夫妇才是李七的归处,他始终是会在某一天离去的,只是老头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就到来了......
所以老头没有挽留,这个倔强执着的老头一生都奉献给了自己可能最开始并不热爱但却是自己生来的使命的职业,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执念。
老头儿的身影消失在了古朴的四合院儿中,李七向着那个深幽沧桑的大门端正地鞠了三个躬,然后低头摸了摸光滑的黑曜石,然后微微一笑。
李七走了,他是一定会再次回来探望这个对自己毫无保留的老头儿,一个倔强的老头儿,华夏鲜为人知的第十五代清代御膳房传承者...
楼上一个小小的窗户前,一个岁月爬满面孔的老人浑浊的眼睛看着李七远去的背影,看着眼前那个缠绕自己一生的执念,最后笑着闭上了眼睛,摇着太师椅,哼起了小曲儿。
......
广场屏幕上一则新闻:“第九届法国博古斯世界大赛正是落下帷幕,冠军是来自东方华夏名不经传的小厨师,他的‘东方巨龙’正式位列世界菜品一级。据悉,他是.....”
......
飞机缓缓起飞,慢慢的消失在了天边。
首尔机场,徐蔓岚和李尧坤穿着红色的卫衣,帅男靓女在机场中异常扎眼,特别是一些单身人士的‘狗眼’。
带着墨镜儿的徐蔓岚看着人群中一个高大的人影儿,摘下了墨镜顺手丢给了自家老公,然后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儿般在人群中穿过去窜过来。
跑到自家儿子面前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李七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看着周围的人笑了笑。
李尧坤:都三十六岁的人了,还这样像个小女孩儿一样,真是家有娇妻辣妈,自己和儿子都当成女儿养...
李尧坤接过了行李,然后一家三口都穿着红色的卫衣,从背影看就像是两个哥哥带着一个妹妹....
昨天当老妈打电话让自己穿什么发过去的时候,自己还很奇怪,不过看现在,什么都知道了...
徐蔓岚很果断地上车和自家许久未见的儿砸(其实昨天才视频)坐在后面,放弃了司机李尧坤。
一上车,徐蔓岚边看着李七说道:
“小七啊,你可是不知道老妈有多想你,来看看瘦了没有。”徐蔓岚一副好妈妈的心疼样儿。
前方被‘抛弃’的李尧坤平静地说到:“对啊,当初你回一趟韩国给你妈妈做了一桌子饭,结果你走后,你妈妈的嘴巴都变叼了,我做的这样不好吃那样不好吃,酒店里的这样味道淡了,那道味道咸了,你妈妈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给你盼回来了。
你瘦没瘦老爸现在不知道,但是你妈妈肯定是在那几天瘦了几斤。”
李七:......看来自己不在的时候,老爸没少受罪啊,以前这些话不会说出来的,至少老爸也是很宠老妈的,看来老爸的日子在自己离开的时候没少被‘毒害’啊。
徐蔓岚:竟说些大实话,不过人家也很想小七好不好(虽然几乎每天‘死皮赖脸’地缠着小七视频,直播做菜。)但是也很想他的菜....
想他和想他做的菜,这是不冲突滴!
李尧坤问道:“小七,这次回来就不会再出远门儿了吧。”
徐蔓岚也是望了过来,
李七说到:“短时间不会了,要多陪陪老爸和老妈。”
徐蔓岚一脸满意地看着自家儿砸,觉得出去浪了两年的儿砸真是越来越帅了。
李尧坤继续问道:“那有什么打算吗?”
李七笑着说道:“走一步看一步。”
李尧坤和徐蔓岚都没有太大的诧异,因为他们都有一种感觉,就是李七其实还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不管是提出‘你购了’和还是帮助徐氏集团转移华夏,这些其实都好像不是他所心之神往,只是因为他们是他的亲人,他将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一部分,所以才毫无余力并且不求回报地让两个家族更加的繁荣与昌盛。
但是两夫妻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儿子从小就是迷茫的。
李七学了两年的厨艺,做了两年的菜,学精了厨艺,但是也学懂了一些事情。
给你的人生进行规划,那就是一种随时都会变形的框架。
随着一个人遇到的什么,经历什么,他的思想总是在不停地变化,而且那些所谓的规划也会随着一点儿一点儿慢慢移动,最后,那个框架的位置和你原来的位置相隔十万八千里,最后可能连形状都不会一样了。
就像是你总想着去遇到一些你想遇到的人,但是你总不会遇到,因为世界那么大,没有那么巧。
即使是同一个地方两个人站在那儿,也可能因为时间不同而错过。
人们常说,人定胜天,其实那些战胜的并不是天,而是人,或是自己亦或是对方。
天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习惯把它看作是命运。
命运不让你遇到的人,真的你怎么努力都不可能遇到。
但是命运为你安排的人,不管你怎么躲,她都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人类可以战胜人类,但是永远战胜不了命运。
所以李七经过这两年,完全就是慢慢地改变了。
就正如他回忆的,当他登上飞机的那一刻,他脑海中浮现了很多情形。
可能自己会在世界的各地去经历一些奇怪好玩儿的事儿,自己会在塞纳河畔喝着咖啡,在西伯利亚吹着麦风,在wyn的音乐大厅外面看着追梦的流浪歌手忧愁去热烈地弹奏着乐曲。
他想到了自己只会是个简简单单的旅行者,提上行李就走,放下行李就歇。去往世界各地也不会找到自己的期许。去遇见一些自己从未遇到过的事儿,
但是从来没想到,自己在飞机上的这些幻想都没有一个实现,自己居然成了一个厨子,去到法国参加比赛,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去做的事情。
这就是人生,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不会知道你所做的每个决定在未来会发生什么...
所以就像你战胜不了命运一般,就想你和它打拳击,永远也猜不到下一步它是出左拳还是右脚。
但也可能是它举起你的手,宣布着:
youarewinner.
许多人的命运也就像一个你爱但不爱你的人,总是上一秒带你进天堂,下一秒就踹你进地狱....
李七现在是很迷茫,但是他性子也就是那样,什么事情也急不起来,所以他任其迷茫。
命运会为你安排一起,所以顺其自然,做什么事情让自己爱的人幸福或是更加幸福,这是李七现在航行中唯一清晰的路线。
他迷茫,他只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只要是为他们的,这就是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