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杨瑾萱午睡起后便在自己的衣服之中挑挑拣拣，选了一件制式最为规矩，也最为世俗气的深红襦裙穿上，又梳起一个简单的妇人发髻，用一根木簪插上，对镜一照，看着虽不明显，但对王序来说想必宛如变了个人。

杨瑾萱对此甚是满意，转头对了解棋说：“解棋，这样同我往日的变化大吗？”

解棋歪着头看了看：“看着虽是俗气了些，可姐本就生得出挑，这样就已然很美了。”

“不能做得太明显，可王序一定是能看出来的。”杨瑾萱对镜调了调簪子的位置，笑道，“解棋，替我化个素淡些的妆容吧。”

“是，姐。”

心灵手巧的解棋总是很能让杨瑾萱称心如意，很快她就替杨瑾萱化了一个素净的妆容，却又半点不失体面。

万事俱备，杨瑾萱向解棋嘱咐了几句晚上菜肴的事情，便同秋音一道简单收拾起了屋子，只待王序到来。

酉时正，王序带了之前来过的那个丫头芸轻装简从地到了杨府，虽然很是低调，但只要瞧他那精心准备过的宝蓝色衣裳和精致又不俗气的头冠，便知他实在是诚意十足的。

轻声扣门之后，秋音很快开了门，客客气气地将王序迎入府中。

走至正厅，王序瞧见杨家父女二人早已端坐而待，而解棋则忙忙碌碌地准备菜肴。

王序站在厅外向了杨彦行礼，父女二人立刻站起身来回了礼，杨瑾萱引他坐到了上首的位置，而王序拒不接受，最终还是杨彦坐到了那里，而王序则坐了距离上首主位最近的客位。

杨瑾萱今日一反当时侯府寿宴之上略带豪气的做派，一举一动都变得刻板不少，加上今日刻意的装扮，王序很快就发觉了不对劲，可终归是没有说出口。

杨彦坐在上首，自饮宴开始之后便显得极为严肃，面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只简单地客套，话几乎都被王序和杨瑾萱说了。

王序看着，总觉得这父女二人今日实在奇怪，为着试探一下，便做出了个有些勉强的笑容道：“杨姑娘，家父寿诞那日见你这酒量是向来不错，今日这些好菜竟没有好酒，实在不妥，不知姐可能赏脸一同饮两杯？”

杨瑾萱听了心中一乐，面上却越发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实在对不住，其实女酒量并不大，也不好喝酒，那日曲水流觞没办法饮了那几杯，过后可是难受呢。”

王序一听，一时哑然，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好埋头吃菜。

这桌宴就在这般奇怪的氛围下继续着，直到几人都已觉得再坐下去实在是尴尬，方才结束。

王序此时已是如坐针毡，饭也完了，正事儿一句没谈，加上杨瑾萱今日表现一反此前的印象，他甚是有些不快。

杨瑾萱见时机已是差不多成熟了，笑着起身道：“家父近日来身子不大爽快，连带着心情也不好，实在是对不住王公子。不如这样，请容我扶家父回去歇息，你我再聊如何？”

“杨姑娘请便。”王序心道她看样子是因为父亲在场，有些拘谨，遂好脾气地轻轻摆了摆手道。

杨瑾萱颔首，扶了父亲回屋，父女二人又低声说了几句，之后杨瑾萱返了回去，请王序到了正厅边上的一个清净的屋。

王序让丫头在门外侯着，让门半开着，笑道：“姑娘想必是知道在下的来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