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不同呢!
“郡主,你说,您怎么就将奴婢给赎回来呢?”
他当时指向她的时候,就像阳光,突然就照进了她一个人的阴暗。
那些死亡的过去,那些曾笼罩这她一生的不幸,在那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真好,有一个人,愿意将你,从污泥潭中扯出来。
那时她想,就是给他当小妾,成为他芸芸后院中的一员,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谁知,心中一动的人,竟然是个女子?
她是不同的,自信张扬。
她看你的眼神中,不带半丝的轻蔑。
不带半丝的异样眼光,
就像,看你时,是在真正的将你当成一个人来看,不是花娘,不是奴才。
看了许久,才收回了灼热的目光,继续擦拭着桌子,又将她看的话本子,收起来。
“郡主醒了吗?”
“没有。”
“唉,让她睡睡吧,这几日怕是都没有睡好。”
“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叫她。”
马车已经停了,前面就是驿站了,边上有不少客栈,此刻在黄昏中伫立着。
莫名的让紫芸酸了眼睛。
“嗯。”
“白蔷,你若是要更衣,就快去,我先守着。”
“嗯!”一路上,她确实有些憋了。
“郡主呢?要不要叫醒她?”
“不用,”郡主今日一天都没有喝过什么水,晌午那会儿去了,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别叫醒了。
萧渔不知道,她的小丫鬟,将她上厕所这样的事情都算得清清楚楚的。
她此刻在梦中,看到了自己的前世,哦,不对,是现代的自己。
不过,这突然冒出来的一个“萧渔”是谁呢?
现代,萧渔在她当时的那所大学里,转了专业,本来录取的是中药学,转到了文学院的一个专业去。
她看见,“萧渔”在大学里,接受了一个喜欢她许久的学长的告白,和他在一起了。
第三年的暑假,见了父母。
没想到妈妈竟然没有反对,爸爸也没有说什么。
直到,直到,“萧渔”结婚生子,生了一对漂亮的双胞胎。
灵动的双眸水光盈盈,让萧渔心底一颤。
若是她没有穿越,也会过着这样平淡而幸福的生活吗?
只是,她敏感的发现,爸爸妈妈没有以前那样啰嗦了,跟“萧渔”说话,也客气了许多。
难道是因为“她”嫁人了的原因?
要知道,她在家的时候,妈妈就经常拿她日后要被婆家嫌弃说事。
坐姿不对,烧菜不好吃,家务做得不细致,虽然她拢共也没做过几次。
直到,两个双胞胎十八岁的时候,萧母得了癌症,自萧渔出事之后,萧母的身子就大不如从前。
“渔儿,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渔儿了。”
“我知道,你不是她!”
“妈!”“萧渔”颤抖着将萧母的手握在手中。
“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
“养大了云云和木木,我的责任也就尽了,我该去找我的渔儿了。”
“那个傻女儿,不知道在哪儿呢!”
“妈,别说了,别说了。”这几十年的父母恩情,是她偷来的。
“不,渔儿,让我说完,感谢你,让我和老头子,有个盼头。我俩也从没有将你当成过渔儿的替代品。妈知道,你对妈和老头子,是真心实意的。”
“渔儿在哪儿,是她的造化,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
“那样的车祸,能活下来,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若不是你的出现,老头子会崩溃的。他一直自责,若他能腾出时间来亲自去送渔儿,渔儿就不会坐校车,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剩下的话,是写在给“萧渔”的信中的。萧母的身体实在是到达了一种极限,说不了几句话,就没了力气。
颤颤巍巍的将信从病服的里侧摸出来,手就重重的垂下了。
“妈!”“妈!”
“妈,我也是你的渔儿呀!”
“妈!”
在病房外面的萧父和邓穆(“萧渔”的老公)在听到“萧渔”的痛苦声后,立马就推门进来!
“渔儿,别哭了,妈是笑着走的。”邓穆抱住崩溃的“萧渔”,揽在怀里,也红了眼眶。
“老婆子,你怎么就不在等等呢,等等我这个老头子呀。”
听到萧父苍老的声音,梦中泪流满面的萧渔,更是止不住眼泪,喷涌而出,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当年风华正茂的父亲,已经是这幅某样了吗?
“爸!妈!”
飘忽在病房的萧渔突然大喊出来,萧父犹疑的看了一眼萧渔的位置,
“渔儿,是你吗?”
“你回来了吗?”
是我,是我!
“爸,爸,你别吓我!”她生怕爸承受不住打击,一起去了。
倒是邓穆,深深的看了一眼。
“郡主?郡主!您醒醒!”
这边,紫芸抱着梦魇了的萧渔,试图把她摇醒。
“怎么回事?”
北宫辰守在外面,也听到了她的尖叫,立马掀了帘子,大步跨上了马车。
“郡主不知怎么睡着突然哭起来了。”紫芸一边自己哭,一边给萧渔擦着眼泪。
“下去!”
“等等,她说了什么?”
“奴,奴婢也不清楚,郡主哭得很伤心,好似在喊罢,马。”还喊了些什么,哭声太厉害她就听不清了。
“爸,妈?”
渔儿这是想家了?
“渔儿,快醒醒!”
见她咬住了嘴唇,一副醒不来的样子,北宫辰也不敢再多想什么了,急忙把萧渔的肩膀捏住,唤醒她。
“渔儿,别咬嘴唇。”
“渔儿?”
殷红的血丝渗了出来,北宫辰干脆将她抱进怀里,腾出一只手来,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紧咬的下巴给松开了。
“渔儿,乖,松开。”
见她又要咬下去,北宫辰只好将自己的手臂凑了上去。
许是嘴边有了个更结实有力的,萧渔一口就紧咬了上来。
“嗯。”饶是北宫辰,也闷哼出了声。倒是没想到,她劲儿这般大呢。
梦中的萧渔是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下唇的疼痛的,在现代,萧渔一直以魂体跟着萧父,直到他走完这一生。萧渔被一股巨大的吸力,轻飘飘的魂体,像是立马有了束缚。
她手里咬了个什么东西?
怎么这么大的血腥味?不会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了吧、
“渔儿,你醒了?”
萧渔一脸茫然,还没有缓过神来,虽然仅仅是一场梦的时间,但萧渔的魂体却是真真跟着萧父活了十几年。
一时间,还没有从自己的现代中挣脱出来,“你是谁?”
这是哪里??
北宫辰:“……”
不会又“失忆”了吧?
她这个眼神他真是太熟悉了,她第一次清醒的时候,就是这么副“我是谁?我在哪里?你是谁?”的茫然无措。
不过,若真是失忆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也算件好事?
半晌,萧渔哼哼的的瞪了他一眼,掀开帘子叫了紫芸。
一看,就是没有失忆,刚刚只是没有缓过来而已。
“渔儿,让我抱抱你。”
“渔儿,让我抱抱,乖。”
她在梦里哭得太撕心裂肺了,她的丫鬟不知道“罢,马”是什么奇怪的字眼。
他却是知道的,他的泰山泰水。
她一定想念他们了吧,梦到了他们,才会哭得这么这么伤心。
“……”老娘只是做了一个梦,不是又穿了一遍。
做过的什么好事她还记着呢!
“松开!”
“嘶!”
“怎么了?”说完就立马闭上了嘴,关她屁事!!!
恨不能抽自己两巴掌,让你嘴贱!!!让你话多!!!
“没事!”
将自己的手臂“不动声色”的藏到另一边,其动作之大,生怕萧渔不借机问问他怎么了。
偏生,萧渔还真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早在他疼出声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他玄色的外袍,浸染了一圈的水渍,一个牙印,不对应该是一团口水混着里面沁出血水,湿了一大片。
“……”
他这是自作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