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婶子！不好了！”童谣抱住红杏，叫出去的季婶子，季婶子是桃花村有名的接生婆，对这些东西比较清楚。

“婶子，你快进来，你快进来！”

童谣抱着红杏，着急的不行，那边还没缓过神来的季婶，踉踉跄跄走进来，“来了来了，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晕过去了呢？”

她坐到床边，童谣退开，摇摇头，季婶看了看红杏的身下，惊恐一声，“你快出去，你快出去。”

“红杏还好吗？”

“有我在这儿，不会让她有事情的，你快点出去，这儿太阴，太刹，你不能待在这儿，快出去！”

季婶子推了童谣出去，其实，童谣待在屋子里，对红杏没有什么影响，甚至，还可以帮忙她的开导心结，只是，这红杏刚刚流产，这屋子都是死胎的气息，童谣一个还没有生过孩子的姑娘，待在这儿，难保不会被那孩子的跟上，对老季家多有不利。

童谣抓着手，出了门。

杨妈和杨子贤听到方才童谣的吼声，慌张走过来，杨妈嘴里嘟囔着，杨子贤踮起脚，从窗外往里看，

童谣看着杨子贤异常平静的样子，气冲冲走过去，揪住他胸口的衣服，一巴掌打过去：“杨子贤，真有你的！”

“呀，童姐啊，这好好的，你打人做什么，你快别打了，别打了，孩子在这儿，看见了不好，别打了。”

虎子眨眨眼，看着这个场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季小甜抱住虎子的脑袋，不让他看这种场面。

谢玉琦拽着廖水仙的衣服，“娘……我我想回家，我们……我们回家吧。”

廖水仙望着童谣气愤的模样，又想起那天在这儿厨房，她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她早就知道她和杨子贤的事情了。

谢玉琦绷着脸，一动不敢动，拽着廖水仙的衣服，拼命说要回家。廖水仙摸着谢玉琦满是泪水的脸，喉咙哽咽：孩子，娘都不知道我们的家在哪里，怎么回家？

杨妈走过去，抱住杨子贤，一是为了护着他，不让童谣再打，二是防着杨子贤，冲动打了她，到时候，和季家的关系就得闹僵。

杨子贤被女人甩了一巴掌，捂着脸，低着头，眼神阴暗幽深：“童谣，你打我干什么？”

童谣指着那边的廖水仙，怒不可遏：“打你干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在你眼里，死个孩子，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对吧？红杏的命，也就那么一回事儿，是吧？”

杨子贤擦着嘴角的血，咬咬牙，脑子一热：“她不来，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孩子没了，全都怪她，怪我干什么？”

杨妈听着杨子贤的话，头疼：“阿贤，你就别说了，别说了行不行！你还嫌事情不够大，不够乱吗？”

“怪你做什么？”童谣双手环胸，忍不住冷笑，“这种话，你还有脸说出口？你还有脸说出口？”

“我怎么不能说出口了？”

“怎么不能说出口？”童谣提着手，拖开年纪大的杨妈，拽着杨子贤的衣服，拉到房屋的门前跪下，冷声咒骂：“你看见屋子里的那个篮子，放的是什么吗？你睁大眼睛，给我看清楚再回答！”

杨子贤看着黑布蒙起来的东西，整个人怔住，害怕的闭上眼睛。

童谣按着他的头，“闭眼睛干什么？你看看啊，他可是你的孩子，就算死了，也只是一个不会走路的鬼，他不会来找你寻仇的？你别害怕啊！”

杨子贤捂住脸：“别说了，你别说了。”

“别说了？你要知道，这个孩子，是要叫你一声爹的。杨子贤，虎毒还不食子呢，就丢了一个孩子，你就这样心痛，那你知道，一个从红杏肚子里长大的一块肉，生生被弄下来，却是死的，这种感受吗？你知道吗？”童谣脑海里浮现红杏心如死灰的脸，一个那么热情洋溢的人，变成这样，不是杨子贤的错，是谁的错？

“别说了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杨子贤跪在地上，捂着脸，痛哭流涕。

季婶子听到外头的争吵声，走出来想看个究竟，见是童谣正在收拾杨子贤，心里解气，让季小甜拉着虎子回家，走之前，又看见廖水仙身旁的谢玉琦，一脸惊恐的模样，她走了过去，

语重心长道：“这孩子，就别让她在这儿了。”

廖水仙拉着谢玉琦的手，胆战心惊望着季婶子：“婶子……我……”

“你别叫我婶子，我跟你也没有那么亲，你们几个大人的事情，是你们大人的事情，孩子是无辜的，你要是不想将来，这孩子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就让这孩子离你远远的。”

季婶子拉开母女俩，叫来季小甜，把谢玉琦带走，季小甜原本不肯，但是，一看见谢玉琦茫然无措的眼神，心就软了下来。

廖水仙眼睁睁看着谢玉琦走远，痛得无法呼吸，朝着季婶子跪下来：“婶子，水仙求求你，你一定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我……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求求你，帮帮我，求得红杏姐的原谅吧。”

原谅？

季婶子觉得这两个字，无比的讽刺，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你把红杏害成这个样子，你还想她怎么原谅你？我杀了玉琦，求你原谅我？你会原谅吗？”

“我……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廖水仙斜眼，看着杨子贤颓废挫败的模样，心里空空的：“让一切的惩罚，都降临在我的头上吧，都到我的头上！不怪红杏姐，也不怪子贤！都是我咎由自取！都是我活该！”

季婶子抬眼，蔑视廖水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红杏能活下来，你是不是很失望？红杏和孩子一尸两命，你才有理由，有机会到这杨家来，是不是这样？”

廖水仙对上季婶子直白的目光，心虚的别过视线去，“婶子，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季婶子看着廖水仙的样子，真的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感：“红杏给你的好心，还不如给狗吃了去！想当初，我也是个刽子手，杀了孩子的刽子手！我们就不该管你！让你自生自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