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白笙捂着肚子站起来，手上沾满了血，她红着眼睛，缓步走向躺在地上的黑玄灵，颤声道：“黑玄灵，我并没有害你，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这样对我？”
“你没有害我。”黑玄灵冷眼，看着白笙贼喊抓贼的模样，不禁冷笑：“白笙，你这个杀人犯，根本不配当阴间使者，你这种畜生，应该堕入阴鬼地狱，永不超生才对！老天爷给你的惩罚，还是太少了！！！！！！”
堕入阴鬼地狱？
永不超生？
白笙阖眸，敛去眸中的泪光，嘴唇痛到颤抖：“黑玄灵，你以为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都是为了转生，都是为了投胎下辈子再做一个人吗？我真的是这样吗？”
不！
“你白笙不是为了投胎做人，你是为了印证你脑海中的想法，你是个疯子，你是个成了鬼的疯子，你为了挑战天威，你为了挑战权贵，你为了挑战自己的底线，拿人命来做代价！你都是为了你自己！”
“我为了我自己？哈哈哈哈。对，我是个杀人恶魔，无论是天上人间，还是地狱，这都容不下我的。”
“你终于肯承认了？”黑玄灵震怒，看着白笙一脸无所谓的神情，气愤已经快要蒙蔽他的双眼。
“承认！我一直都没有否认，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满足我自己的欲望，为了满足我自己的私欲，为了满足我自己的喜好。我开心就好。”
“怪不得，你会被处罚万年，永远看不到尽头。”
白笙怒骂：“你没有资格评论我！”
“白笙，你还不逃吗？”
“逃？逃到哪里去？”白笙微微一笑，唇角沾着血，“黑玄灵，你告发我了？”
“你知道就好！我不仅告发了你，我也告发了我自己，算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失职，弥补我们的罪过！我们一起，承受罪责！这是我们应当的！”
黑玄灵淡然的说着，他知道作为一个阴间使者，尤其还是资历尚浅的阴间使者，犯下一个错误，应该承受什么样的惩罚。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你放屁！”红衣女人惨白的脸，流下一条红色的血痕，她愤然走过来，揪住男人胸口的衣服，不敢相信：“你真的，你真的向鬼帝，告发我做的一切事情了？”
黑玄灵暗下眸光，没有否认，他应道：“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这么对我？我对你不好吗？就算我对所有人都不好，我有伤害过你一分一毫吗？”
“你没有伤害我，但你伤害了世人，这比伤害我更加可怕，我不想看见更多的人受伤，我不想我们一错再错，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啊！”白笙力气涌上来，将黑玄灵的身体狠狠撞向柱子，声嘶力竭：“你没有资格这么做，你背叛了我！你告发了我，我这一百年做的所有努力，通通都白费了，你懂不懂啊！”
黑玄灵睁着漠然的眼睛，耻笑：“白笙，我跟着你的这些年，你总是有一大堆的理由，去掩饰你的过错。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更多无辜的人，死在你的手里，我宁肯，我们一起死！”
“要死，你死！我不能死！”
“你逃不掉的！鬼姬已经在来的路上！我们都逃不掉的！”
“不！”
黑玄灵撑起身子，对上盘山虎的眸光，盘山虎挣扎起身，拿着刀，对着白笙的后背又是一轮狂砍，白笙身体前倾，用尽全力转过身，看着背后的始作俑者，她伸出手，拔出那把刀，插入盘山虎的胸口，血溅三尺！
“噗！”盘山虎瞪大双眸，童谣摸着脸上的血，泪水夺眶而出：“不要啊，不要！”
“啊！”白笙重重跪倒在地，身体里的血液，像水流一样流出身体，把整个地面都铺上了一层鲜血。
她倒在地上，眼皮像是有千斤重，迷迷糊糊的视线里，勉强看着没有脚，穿着黑色衣服的鬼姬，朝她这个方向过来。
黑玄灵站起身，朝着鬼姬点点头，鬼姬来到白笙的面前，抬起她虚浮的身体，“白大人，我等奉命，将您带回地府，望得罪了！”
“我不走！鬼帝休想让我回去，我不会再重来一次的，我不要！你们松开我的手！快松开！啊！”
“松不松开，这可由不得你。”
“你们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带走我！想带走我，做梦吧！”白笙拼尽全力，想要来最后一搏，她知道，她的修为比这些鬼姬要高上几万倍，尽管她受了重伤，这些人还是奈何不了她。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最后，送她回去的人，竟然是黑玄灵。
为什么？
“黑玄灵，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白笙看着冷血的黑玄灵，眼睛都是血丝。“你要做什么，你把东西还给我！你把东西还给我！”
黑玄灵夺过她的骨笛，冷道：“白笙，鬼节之日，我们再见。”
“你把骨笛还给我，你把骨笛还给我，黑玄灵，你把东西还给我！还给我啊！啊！！！！”
“你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快把我放开啊！！！！放开我！！！！！”
黑玄灵看着白笙的影子，消失在视线里。他摇摇头，脑海里好像有个声音，一个个和他现有思想违背的声音，占据着他的脑子。
他看着满地的狼藉，默默走到盘山虎的跟前，骨节分明的手，放在他受伤的胸口前，“你的命还不该绝，你们这里的几个人，都会长命百岁，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他深邃的瞳孔，眼睁睁看着伤口，慢慢
恢复成完好无损的肌肤，盘山虎的手动了动，黑玄灵站起身来，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抽掉了这里所有人的记忆。
一切，好像又没有发生过一样。
男人的影子消失，童谣缓缓睁开眼睛，震惊的情绪写满了眼睛，她方才看到了鬼，她方才看到了血流成河，她看到了奶奶魂飞魄散，她看见了萌萌被削去了脑袋。
她支起身子，看着昏昏欲睡的盘山虎，喃喃细语：“这个世上，原来真的有鬼。原来，奶奶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