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畏畏缩缩走进女人的房间，沈碧在床上躺下，男人站在不远处，身子僵着，眼神顿住，不敢乱看，更不敢乱动。

沈碧看着他，叹一声，怒道：“你杵在那儿干嘛？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没有听进去吗？你究竟过不过来的？”

“我……我在这里坐着就行，你先睡觉吧，我在这里守着你就行。”男人就着凳子坐下，紧张的小眼神盯着门缝，生怕会有人破门而入，误会些什么。“你睡觉吧，我就坐在这里，我在这里守着你，你就不会害怕了，对不对？我在这里守着你，你就不会害怕了。”

“我怕什么？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在害怕什么？嗯？你在害怕什么？你怕被别人知道，你跟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睡在一起，会让你的声明有损了，对吗？你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的？”

陈阳胆怯的挥挥手，不想沈碧误会：“没有，没有，我没有这样想，我没有这样想，我从来就没有这样想！”

“你不是这样想？可是，你的行为无一不是告诉我，你就是这样想的，你和那些男人一样，你们都一样！傻子，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沈碧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坐起身来，靠着床，没好气道：“我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你之前，嘴上说不讨厌我，其实这一切都是假的，对吗？你和那些讨人厌的臭男人一样，都是来唬我高兴的，你们都一样！”

“没有，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没有那个意思，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发自内心，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骗你！”陈阳睁大眼睛，紧张兮兮的解释，沈碧气愤躺下，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先前的那些苦又跑了出来，把她伪装的坚强，击打的一点都不剩下。

男人听到女人的哭泣声，心脏不由得缩紧，看了看外头，小心翼翼的挪动步伐，走到沈碧的床边，把脸趴在那儿，看着她抽泣的身子，幽幽道：“你生气了吗？”

沈碧擦掉眼泪，拿被子捂住脸，赌气骂道：“谁生气了，我跟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置什么气呢？我才没有生气，你离我远一点，我要睡觉，你不用睡觉，我还要睡觉呢！”

“不我不信你说的那些话，我刚才分明分明看见你哭了，我看见你哭了的，你是不是真的哭了？你让我看看，好不好？”

“我没有哭，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傻子，哭呢？我才没有哭，我没有哭！”沈碧闭上眼睛，男人的手忽然伸了过来，她气的从床上跳起来，瞪着眼睛看他：“你想要干嘛？你还要不要睡觉了？”

陈阳注视着沈碧通红的眼眶，眼神暗下来，手偷偷摸上她的脸颊，喃喃说道：“你的眼睛红了，你哭了？你哭了，对不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让你哭了，我不好，我真是该死！”

“！”沈碧抓紧手，偏过脸，不让男人看她的眼泪，冷冷说道：“是，你这样杀千刀的，死一万遍，都不够我出气，你真是该死！你真该去死！你为什么还要完好如初站在我面前呢？你死了，我才开心呢！”

真该去死！

男人望着沈碧认真的神情，面无表情站起来，走向门口：“好，只要你开心，只要能够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去做，我什么都愿意去做，我现在就去死给你看！”

我现在就去死给你看！

沈碧忽地抬头，瞪大双眸，震惊的看着陈阳，“你给我站住，你是不是疯了？你给我站住！”男人定住身子，委屈的看着沈碧，沈碧嘴角咧出笑容，拍了拍身边的床：“大傻子，你过来！”

“过去？我要过去？”陈阳犹豫着，沈碧低头，露出羞赧的神色：“你把我惹生气了，你不是应该给我道歉吗？你应该给我道歉的，我爹不是说过，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应该对你的行为负责，给我道歉的！”

“我道歉，我道歉！”男人缩着肩膀，猛地点头，沈碧微微一笑，自己先行躺下来，背对着男人，支支吾吾说着：“你过来吧，被窝里冷的紧，你快点过来，给我暖和一下被窝，你不是说你的手很热，你很害怕我手冷吗？傻子，你到底过不过来啊？”

陈阳吹着冷风，又纠结了片刻，终是脱了身上的衣服，偷偷爬上沈碧的床，沈碧感受到身后的位置塌陷，大块头身上那阵熟悉的味道传来，她呼吸屏住，小手揪着被子，说话一颤一颤抖的：“你再过来一点，我们中间离的太远，风都灌进来了，你再过来一点。”

“我……要不我到外边去睡，这样你就可以盖多一点被子了！”

“傻子，你回来！”沈碧躺着身子，眼睛望着漆黑的头顶，她嘴角带笑：“你放心，我们明天早上起早一点，我爹不会知道的，大家更加不会知道，你可以放心好了，你可以安心睡觉了吧。”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们睡觉吧，我累了，你记住，不许出去，如果你敢出去的话，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你说话了，你听见了没有？”

沈碧淡淡的说完，捂着被子安心的闭上眼睛，陈阳僵着身子，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直到身旁传来了浅浅的呼吸，他才抬起眼睛，偷偷看了看女孩一眼，洁白的月光照在她浓密的睫毛上，秀挺的鼻子泛着暗淡的光泽，樱桃似的小嘴儿时不时动了动，男人瞧见了，赶紧转过身，背对女孩，生怕自己心里那些龌龊的想法，会被人知道，但是，自己背对着女孩一会儿，又忍不住转过身来，两只明亮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她，哪怕只是这样看着她入睡，他也觉得很幸福，希望时间就停留在此刻，他和她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对面房间的赵老，听到那边的动静终于消停下来，他看着窗外的大雪，笑了笑，但看着飞天的大雪，又想起了一些往事，悄悄落下几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