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季小甜和季婶子大吵大闹了一次,两人面对面都不说话,私底下互相怄着气,谁也不让谁。
这不,母女两这么一斗,斗着斗着这就奔到了过年的时候。
大年二十七这一天,杨家,赵家,莫家,季家这几家通通聚到了一起,准备弄过新年必须弄的白糍。
而季翠山原本也想待在家里,和这一群年轻人坐在一起,有吃有笑的,奈何有个病人近几日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他不得不去查看。
这一天的大清早,季婶子和童谣约着,拿着浸泡了一晚上的糯米,到小溪边搓了好几次,把糙的米全部给弄干净了,季岩就和莫安平陈阳一起,在门外边架了两口大锅,还把弄白糍的工具全部让沈碧洗干净了,才抬出来。
女人们把糯米洗干净了以后,就放进锅里把糯米给蒸熟了。
季家的屋子里,一条长长的桌子摆着,熟手的季婶子拿着好几个簸箕出来,摆在桌上,又去拿了已经硬的油,让季小甜另起一个小火炉,把油给烧成水,不给结块儿。
童谣听季婶子的话,把桌子都给擦干净了,又忍不住好奇道:“婶子,这个油是干嘛的?弄糍粑还要油吗?”
季婶子一边忙,一边笑:“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大小姐,哪里知道人间疾苦啊,你知不知道,这些糯米被石锤给砸成一团了之后,全部都是黏糊糊的,我们还要把糯米团分成拳头那样大小的,再揉成饼一样,没有这些油在手上,手里可是粘的不行啊。”
童谣像个认真学习的好孩子,点着头。
她吃过这些东西,不过,不是自己家做的,是买来的。
在高中的时候,宿舍里有个妹子是来自那些比较偏远的山区,偶尔也会带来家里的土特产给舍友,那会儿,童谣总会从她的口中,了解到一些民间风俗特色啊什么的的。
她但倒也不算是白痴。
张丽丽织着手里的针线活儿,迎合笑道:“童谣嫂子,你们城里人过年的时候,都吃的什么?是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啊什么的?”
山珍海味?
童谣抿了抿唇,摇摇头:“没有,都是平常的一些饭菜,过年的时候,就是人多了一些,热闹了一点。我们这些人家,过个年不就是图一家人聚在一块儿,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吗?”
童谣象征性笑了笑,谁能想到,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正正经经地过过一个年了。
之前那些年,她都是跟奶奶一起,两个人坐在寂静的房子里,听着邻居家的欢声笑语,很像喜景衬哀情。
季婶子擦了擦汗,又走出去,看看季小甜手里的活儿弄得怎么样了。
张丽丽不相信,“嫂子,你就别在这里忽悠我这个乡下人了,我虽然没有出过黑水镇,但是,认识的人可是出过,他们说你们大户人家的过年,可热闹了,城里都是张灯结彩的,每一户有钱人家都会放烟花炮竹,跟比谁厉害似的。我真想去看看,究竟有多热闹,那种整个天空都是烟花的景象,一定美呆了,况且,我只用看就行,还不需要花自己的钱,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好事儿啊。”
“嗯嗯,确实,这样挺好的,你说的我都怪想回家了。”
童谣想了想,好像确实是那么一回事儿,不过,那会儿她的心情估计和张丽丽一样,只是个旁观者,那些烟花炮竹放的越多,她越开心,毕竟,烧的又不是她的钱。
“嫂子,下次如果有机会,你能不能请我去你们家看看,我还没见过大户人家是怎么吃饭睡觉的,还有什么苛刻特别的规矩那些?”
“好,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我们家看看。”童谣露出个僵硬的笑容,那个童家她还真不是很想回去,不过,她能不能回去,这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反正,先让张丽丽高兴了再说。
“这可说好了啊,你可不许反悔啊,我记着了。”张丽丽嘿嘿笑着,像是捡到了一个大便宜似的,高兴的忘乎所以,以至于把面前晾着的这一碗粥,给打翻了去。
“哎呦,我的傻姑娘,东西不是这样玩儿的。”季婶子回到屋子,看着童谣一个人捣鼓着个东西,抢过童谣手里的模具,笑出了声儿,又是气又是无奈。
“我的小祖宗啊,你是故意来让我笑的吗?怎么有人这样用这种东西的?”
童谣拿着那个像印月饼的模具,问:“婶子,难道不是这样用的吗?”
“不是,这个不用在这个地方,这个是做那些白酥油饼的,你真是瞎用。”季婶子把东西擦干,晾在风口,准备等它干了,就收起来。
“婶儿,她哪里知道这些啊。”
红杏拉着虎子,手里捧着个竹篮子过来,进门的时候虎子太高兴,扯着她娘,红杏差点就在门槛那儿地方,摔了一跤。
还好沈碧正好赶到,在后面扶住了她,总算是虚惊一场。
“都是个当娘的人,你怎么就这样不小心呢?要不是我赶到了,你还不知道发生些什么事情呢。”沈碧扶着红杏走进屋子去,红杏一心护着篮子,很快把刚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哎呀,你来了,我的耳根子又不能够平清净了。”童谣主动让了个位置,让红杏坐下来。
红杏一屁股坐下来,还没歇会儿,就拿开篮子的湿布,摊开了笑道:“这快到中午了,你们几个一定还没有吃饭吧,这是我们家那个老婆婆刚出炉的豆腐酿,你们几个都吃吃,试一下她老人家的手艺。”
童谣过来凑着闻了闻,那股味道腥味很重,估计是下了很多的肉类的馅儿,她赶紧躲得远远了去。
红杏看着童谣的反应,仿佛受到一万点伤害,“你这妮子,有那么难吃吗?”
“她就是这样,嘴刁。”沈碧笑了笑。
张丽丽却是吃的高兴,一口接着一口,嘴巴里都给塞满了都,圆鼓鼓的,像个饿死鬼投胎。
张丽丽嚼着东西,支支吾吾道:“这手艺真是好,改天,我去跟你们家老太太请教请教,省的我们家莫安平天天说我不会做饭。”
季婶子也觉得那玩意儿味道太重,但看见张丽丽吃的那样高兴,就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吃了一口,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却是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