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现在的能力?连躲避鬼姬的能力都没有,你还想抵御天灾?白笙,你想死吗?你那么想活着的人,那么冷血无情的人,你肯为这人间的天灾,付出自己几千年,甚至几万年的修为?”
“我的能力,你不用质疑我的能力,你只要相信,我能够赢就可以了。”
“呵呵,未必。”
白笙撞上黑玄灵轻蔑的眼神,身子一僵,拳头握紧,心里顿时空荡荡的,“你敢赌吗?”
“有什么不敢的?”
“好。”
“赌注是什么?”
“赌注是什么,我还没有想到,等我想到了,我再告诉你。赌注不重要,重要的我们都要信守约定,输的人,要听从赢的人的命令,做任何的事情。”
“好。”
击掌为誓。
清脆的击掌声在房间响起,这是白笙第一次,感觉到黑玄灵血液里炽热的跳动。
她心里想。
也许。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和他就已经不是同一类人。
不是同一类人,又怎么能够相守到老呢?
“黑玄灵,我们之间的这一个赌注,感觉又要让我活过来了。”
黑玄灵狐疑,却沉默不语。
“你没有经历过,你不懂那种苟活几十万年,看着你认识的人,知道的事,彻底消失的时候,你却还活着。那种孤独,多让人害怕啊。”
“我觉得我自己已经快到生命的尽头,只有斗争和求生欲,才能够让我活下来。如果我输了,你的要求是不是就要我去死呢?”
白笙看着黑玄灵,心情平静依然。
黑玄灵手指动了动,眼波流转,“你知道就好。”
“当然,我当然知道。我太了解你,你可能不知道,我了解你,比了解我自己还要多。”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黑玄灵打断白笙的话,冷冷问,语气里不带一丁点儿的感情。
他厌倦了白笙的喜怒无常,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甚至还有一点的后悔,他就不应该把她带到自己的住处。
她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
他不可能相信,她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就从一个冷血无情的魂灵,看遍世间百态的魂灵,能有多么的仁慈。
她该冷血的时候,依旧冷血。
“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就赶紧离开吧。你不是人类,你休不休息都无关紧要,可是,我不一样,我只要少睡一个小时,我第二天都提不起精气神。我恳请你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
白笙看着黑玄灵困意袭上来,孩子气的模样,微微一笑,“我怎么高抬贵手?你这说话也太,好歹我们曾经共事一场。”
“你要是再不出去,那我就出去了。”
黑玄灵面无表情,眉心拧起。
“打扰了,早点休息。”
白笙傲慢抬头,微微一笑,欠了欠身,冷冷关上门。
门合上的一瞬间,无声的泪水缓缓而落,白笙嘴边挂着笑,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合上门的一刹那。
她无力靠着门,手捂住嘴,忍着压抑的哭声,不敢被人听见。
窗外的雪花依旧还在飘着,静静地,轻轻地,无声无息,无影无形。
“嗯……唔……”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童谣不满地哼了哼,翻了个身子,好巧不巧,磕到了季岩的下巴。
季岩原本还在熟睡,被童谣这么一撞,睡意顿时全无。
他缓缓睁开眼睛,童谣一愣,不好意思红了脸。
完蛋了,这下子完全把他吵醒了。
童谣啊童谣,你可真行,睡个觉都不安分,你这毛病什么时候可以改掉啊。
童谣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好一通,才可怜兮兮,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儿,看着季岩,心虚:“季岩,我吵醒你了?”
季岩望着童谣,默不作声,那神情仿佛在说,你说呢?难道不是吗?
童谣掀过被子,闷住自己脑袋。
“对不起,我就知道我的睡相不好,我会把你给弄醒的,对不起。”
她睡觉不安稳,把季岩给弄醒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也有这种情况,有时候是半夜,有时候是早晨,有的时候是刚刚睡下。
还好,季岩睡觉的时候,往往睡得比较熟,不容易被吵醒,不然,季岩非得被她这个睡觉不安分的人,搞得精神分裂症不可。
这是病,得治啊。
“你闷在被窝里,也不嫌透不过气,把脑袋露出来,听见没有?”季岩无奈笑道,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我不,你别拽我被子。”童谣眯着眼睛,紧紧拽着被子:“我不要,这太丢人了。季医生,要不,以后我自己一个人睡得了,这样,我就不会打到你了,好不好?”
季岩强行拉开被子,童谣憋的脸色通红,他道:“不行,你必须要和我睡。”
“你不怕你睡眠不好?”
“不怕。”
“你不怕,我怕。”
“我给你个机会,你通过实际性的补偿,来弥补你的罪过。行不行?”
童谣听着季岩轻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转悠,她稀里糊涂地对上他深沉幽暗的目光,她心里有预感,总感觉下一秒会发生些什么她无法控制的事情。
不行,她得跑。
今天还要去玩蹦极呢,要是一大清早,被他折磨得下不了床,那还怎么去蹦极啊?
出去了,不得给人笑话去?
她飞速跑下床,下一秒,又被季岩横出的手臂,给捞了回去。
“想跑哪儿去?”
“我没有,我想给你做早餐来着,我没有别的意思。”
童谣心虚,生怕被季岩看出这什么。
季岩注视她的眼睛,童谣愣了愣,扑进他的怀里,“外边太冷了,还是被窝里舒服,你还困不困,你再陪我睡睡觉吧,好不好?”
季岩望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小妖精,抿唇一笑。
“好,睡吧。”
童谣刚刚眯上眼睛,又睁开。“那儿蹦极那个地方,下午的人比较少一点,我们得早点出发,我们这儿到那儿,要好几个时辰呢。”
季岩按住她不安分的脑袋,紧紧搂着。“行了,你就别担心了,我都记着时间呢,等到点了,我就叫醒你。”
童谣听季岩这么一说,顿时就放心下来。她喜欢睡觉,尤其是冬天,哪儿都不如自己的被窝暖和。
用她自己的话来讲,冬天,那就是她该冬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