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看着空旷无垠的天空,咬咬牙,双手握着晶莹剔透的玉佩,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里不知道念了什么。
乌云密布,风云变化。
白笙所处的那个地方,就像是有大海里的一个漩涡一样,几乎要将白笙瘦削的身体,给吸进去,撵个粉碎。
电闪雷鸣,轰隆隆的雷声一次又一次的肆虐着耳膜,刺眼又恐怖的光亮,好几次和白笙擦肩而过。
白笙蓦地睁开眼睛,双手飞快张开,玉佩自动悬空,玉佩身上散发着耀眼的白光。
白笙睁开猩红的眼睛,目光坚定,咬牙切齿说道:“破!”
嘭一声!
从玉佩身上发出,由内而外的,一整个光圈铺开,带着一阵强劲有力的气流,直接把厚重的乌云吹散了,涤荡八方。
短短的几秒钟,曾经被乌云密布的整个天空,露出了蓝澄澄的颜色。
刺眼的太阳,正高高挂在天边,将火辣辣的阳光,直直照射到大地上,正逢秋高气爽的时节,一切好像又慢慢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狼狈的人们缓缓睁着眼睛,抬眼看着天空,先前天空飘着的雪花,已经被发光的晨雾取代。
发光的晨雾就像飘舞的蒲公英,落到世界的每一个地方。
高楼大厦在慢慢的修复,青山绿水在慢慢地重现,流过的血,破开的伤口在慢慢地愈合,失去的生命在慢慢地重生。
雷不响了,电不闪了,大地不晃动了,灾难结束了。
白笙收回颜色已经暗淡的玉佩,做完这一切的动作,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耗尽,她低头看了看万物复苏的大地,露出发自内心如释重负的笑容:
“我白笙苟且偷生活的这几百万年,拿走了不计其数的人命,这些人命,终于在今天,通通都还回去了。”
“这种感觉……真好。”
“玄灵,我已经不是那个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白笙了,你呢?你怎么还不来见我?你怎么还不来见我?”
白笙淡淡说了几句,眼角落下一滴泪珠,忽然,眼睛缓缓闭上,身体像是支撑不住一样,从数千米的高空,穿过云层,直线往下坠落。
惊慌失措的人类,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转换,还没有从噩梦中醒过来。
一人指着澄镜如洗的天空,指着不远处的天空,一抹红色如血的身影,正在飞速坠落:
“你们看,那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什么从上边掉下来了?”
“啊?不会又是什么火球吧?啊?不会又是什么火球吧?”
“不是?不是,我的直觉,好像,那个好像是个人,长头发的女人,她是怎么飞到天上去的?”
“大家快看,她的身上好像铺着一层光,她是不是就是来解救我们的神仙啊?大家看看,现在都不下雪了,太阳出来啦,太阳出来了,楼也不塌了。”
“对啊,她不会是神仙吧,她就是神仙啊!!!!!她是来救我们的,她是来救我们的!!!!!”
这些人,争先恐后地双手合十,跪下来,头磕着地,作出虔诚的模样。
一个失魂落魄的母亲,紧紧抱着自己怀里地孩子,孩子走了,做母亲的,好像心也死了。
“孩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应该把你丢下的,妈妈不应该把你丢下的,妈妈不好,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有能够保护好你。”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如果有来生的话,你就投胎去个好的人家,找一个疼你的爸爸,找一个宠你的妈妈,这样,你就不会痛苦了,好不好?”
年轻的母亲,将泪流满面的脸颊,贴着孩子冷冰冰的面孔,断断续续的说着,好像永远不会疲惫一样。
“都怪妈妈不好,妈妈要是早一点下班,妈妈要是不那么看重钱,这样,爸爸就不会离开妈妈,你就不会没有爸爸,这样,地震来的时候,爸爸妈妈就会陪在你的身边了,孩子啊,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
年轻母亲无力的哭泣,想着生前对孩子的亏欠,心像是被锋利的刀刃剜着一样。
“妈妈……妈……妈……”
妈妈?
女人整个人定住,慢慢松开自己的手。
孩子眼睛动了动,手指慢慢抬起来,伴随着无助的抽泣,“妈……妈妈……你来了,小旭一个人待着,好害怕,别人都是有爸爸抱着,妈妈陪着,小旭就只有一个人……小旭,好……好……害怕啊……”
“你醒了?”女人眼泪一滴跟着一滴落下来,捧着孩子稚嫩的脸颊,已经渐渐有了温度,激动不已:“孩子……孩子,你醒了,你醒了……”
“妈妈……你怎么哭了呢?妈妈,不哭,小旭岩保护妈妈,妈妈不许哭……”
女人将孩子紧紧地捁住,像是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给他全世界最安全最结实的避风港:
“妈妈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吓死妈妈了,你吓死妈妈了!!!!!!”
“妈妈,不怕,小旭会保护妈妈的,小旭,会像个男子汉一样,保护妈妈的,妈妈不怕。”
男孩儿努力伸出手,抱抱被吓丢了魂儿的母亲,母子终于团聚。
“妈妈,那边的姐姐,她怎么了,她的身上好像流了好多的血啊?”男孩儿指着对面的躺着的女人,不解说道。
女人顺着孩子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瞥见那个女人浑身是血,两眼空洞无神,身体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女人抱着孩子,捂住孩子的眼睛,“没事儿,姐姐,只是睡着了,我们不要打搅姐姐睡觉,好不好?”
男孩儿愣了愣,对母亲说的话表示怀疑,但是又没有能力反驳,便只好接受。
“走,妈妈,带你回家去,好不好?你想不想见见爸爸呢?”
“我可以见到爸爸吗?我好想爸爸啊。”
“当然可以,你的爸爸,你怎么不可以见呢?”
母子两走了以后,一抹红色的身影,摇摇晃晃地,拖着颓废的身体,走向躺着的女子。
白笙无力倒下来,看着伤心欲绝的童谣,满是血的手,颤着拂过她的肚子,痛苦地闭上眼睛:
“我以为我欠的债已经还清了,童谣,我还是保不住你的孩子,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