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缩着肩膀，点了点头。
“他成过一次婚，有一个孩子，甚至，现在心里还住着一个女人，这样的男人，你也甘心趋之如骛吗？”
“大哥，小妹不在乎，谁都有过去，小妹要的不是他的过去，而是他的后半生。”
王香瑶坚定不移地看着她的兄长，绝不懊悔。
王谦之噗嗤一声笑，用扇子点了点王香瑶的脑门，“我都说了女大不中留，还真的是没有说错。”
“大哥，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呢？”
“小妹，只要是你看上的，你喜欢的，大哥都支持你。”王谦之淡笑，从容望向王香瑶。
“大哥，你真是我亲哥。”王香瑶笑意如花，当着满大街的人的面，搂住他大哥的手臂。
男人无奈摇摇头，“你这丫头啊。”
“大哥，你呢？你觉得那个女的怎么样？”
女的？
王谦之先是一愣，后又装傻充愣道：“哪个她？小妹，你饿不饿？走了一趟，大哥都饿了，你陪大哥去吃点儿东西，好不好？”
“大哥！”
“好好了！”
王谦之伸出双手求饶，“我对她没感觉，我看不太行。”
“大哥，这感觉是可以培养的嘛，这个小甜姑娘也算是个大方得体的人物，娶进我们王家，也不算有辱家门啊。大哥，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香瑶天真的想着事情可以按照她想象的那个方向走。
王谦之无力摇摇头，“小妹，强扭的瓜不甜，你大哥我还不愿被这纷纷扰扰的世俗生活拖累，还是这遨游天下，比较适合我。”
遨游天下？
“大哥，爹爹和娘亲已经打算搬到黑水镇来定居了，大哥可知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大哥，咱们爹娘已经年岁已高，再经不起折腾和劳累，更应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所以……”
王香瑶抓着他大哥的手臂，“大哥，你怎么说都是要早些成家立业，让爹爹和母亲放心的。”
王谦之看着王香瑶少年老成的模样，眸光暗了暗，“我们家不是有你么？小妹不是已经看上钟意的人了吗？”
“大哥啊……你怎么又打趣小妹呢？”
王谦之瞥见王香瑶脸上的绯红，笑而不语。
王香瑶淡道，“大哥，纵使小妹已经找到心爱之人，但是，小妹是女儿家，终究是要出嫁住到夫家那儿的，爹爹和母亲还是要大哥来照看啊。”
“妹妹，大哥知道了，你就不要忧心了走，陪大哥去吃点儿东西，大哥饿得紧。”
“大哥，莫要将小妹的话当成耳边风，小妹都是为了大哥和咱们爹娘好，才会这样说的。”
“大哥知道，小妹是这个世上最贴心的妹妹了，大哥知道，大哥一直都知道的，小妹尽管放心好了呢。”
王谦之借口要去吃东西，结束了这一场令人厌烦的谈话，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最清楚，不需要他人的建议。
“唉……”
“唉……”
“唉……啊！”
大半夜的，月圆高挂，童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怎么还不天亮？”
童谣看了看外边的天色，明月还停在半空，深夜时分，她床好鞋子下床，随意披了件衣服出门去。
一个人在院子里晃晃悠悠的，她以为她会迷路，谁知却没有，大概是她对这个房子的构造都太清楚了，已经深深地刻进她的脑海里，怎么忘都忘不掉。
童谣走着走着，脑海里忽然窜入了一个想法，她鬼使神差地往那儿走去，走到拐角的地方的时候，那叫房间还亮着，她正要失落地转身，却瞧见他端着一盆水，从房里出来。
男人脚步顿住，童谣下意识想要跑，但是，又停了下来。
她为什么要跑？
童谣捏了下胳膊，坦然对向男人咄咄逼人的眸光，微微一笑，淡定从容：“真不巧，在这里都能看见你。”
季岩目光一暗，抿了抿唇，朝着童谣径直走过来，童谣往旁边退了退，男人一声不吭地越过她。
童谣看着他清冷孤傲的背影，想来应该是去换水了。
她没有多想，二话不说便走到季忆的房间里去，看看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还在昏睡，眼睛紧紧地闭着，脸上和昨天傍晚相比，多了几分血色。
童谣悄悄坐到床边，轻轻地替她盖好了被子后，静静看着她。
她发现她的睫毛很长很浓，鼻子很挺很翘，嘴巴不算薄也不算厚。
如果有旁人在的话，就会发觉，小孩子的五官像爹，但是，整体上乍一看，又像极了她的母亲。
童谣不经意间发现，小孩子睡觉的时候，眉头总是皱紧的，这个动作和她爹一模一样。
童谣忍不住伸出手，抚平她的眉间，温柔笑道：“小丫头，你还小，应该无忧无虑的，不应该皱着眉头，这样就不好看，就没有人喜欢你了。”
“她还小，能知道什么？”
季岩端着一盆干净的冷水走进来。
童谣顿了顿，站起来，把位置让出来。
“这些小毛病就应该趁它刚刚露出苗头的时候，就给它掐死了。不然，以后越大了就越难改。”
“若是没有人娶她，我就把她留在身边，照顾她一辈子。”
季岩坐到床边，把干净的帕子浸湿了，又给季忆换上。
“你怎么照顾她一辈子？你大她几十岁，你会老，你会死，你怎么照顾她一辈子？”
童谣看着男人天真固执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男人投了道阴寒的目光过来，她立马绷住脸颊。
“或许，爹对女儿就是这样吧，因为同是男人，所以就懂得男人的心思，才会不放心她出去闯荡。对吗？”
童谣痴迷地望着男人，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可能她自己都不曾发觉。
“你什么时候离开？”
什么时候……离开？
“我什么时候离开？”
童谣惊愕，男人抬起冷眼，幽幽望过来，“对，你什么时候离开？”
童谣压下心中的懊恼，好笑地打趣道：“我为什么要离开？”
“作为一个寄宿在我们季家的客人，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我们家，赖着不走吧？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男人看着脸色苍白的童谣，乘胜追击，咄咄逼人，不给一丝喘气的机会给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