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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都这个时候了,还跟我装你那当官的调调呢?咱们好歹是曾经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好好说话,不好么?”
盘山虎无奈控诉,待小二端了一壶酒上来,盘山虎眼睛瞪大,戏谑看向季岩:“怎么?这大晚上的,下着大雨,你一个人落寞地在这儿喝酒,真是挺可怜的啊。”
季岩自斟自饮了一杯,看向他,挑衅道:“怎么?有没有兴趣,来一杯!”
“我告诉你,黑水镇一直民风淳朴,从来没有出现过偷鸡摸狗等下作的事情。你要是敢伤害我,你一定逃不走的!季大人不会放过你们这些人的!!?!!!!!他是我们的靠山!!!!他会保护我们!!!!!!你休想伤害我!!!!!!”
女人装腔作势地乱骂了一通,见男人没有纠缠,便握着伞匆匆离开。
“呵呵。”
季岩冷笑了两声,微微仰起头,任由雨珠打落在他的脸上,静默了片刻,冷冷质疑道。
“靠山?保护?”
他连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护别人?
可笑,可悲啊!
季岩自嘲一笑,伸手抹去脸上的水珠,游荡在街上。
黑夜无光,他全身湿透了,基本没人认出他就是季大人,只知道这是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
季岩静静走着,眼睛扫过每一条街道,每一条小巷,拼尽全力去找他想要找的人,越是找不到,内心就越强烈,越渴望见到她。
几番挣扎,最后,所有爱而不得的欲望,化成了一腔暴怒。
男人握紧了拳头,一拳砸在坚硬的墙上,高大的身子靠着墙壁,无力垂下来,整个人瘫倒在地,发梢滴着水珠,手垂落在膝盖上,新鲜的血液顺着指缝缓缓流下。
……
“天哪,这雨什么时候才停啊!我这才出一次门,你就这么关照我?”童谣坐在屋檐底下,看着头顶的倾盆大雨,越等越烦躁。“还要下多久呢?”
“姑娘,你怎么了?”
一个女孩儿走过来,惊奇看着童瑶。
童谣僵住身体,看向她,“我出来买点药,没有伞,被困在这儿了。”
“原来是这般啊,来,这把伞给你吧。”
天?
童谣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目光,眨眨眼:“你不用吗?”
“我到家了,这里是我家。对了,你可要小心一点,刚才有个浑身湿透的疯子,满大街走,你可要小心点,别碰上他。”
“哎呀哎呀,你们终于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你们怎么那么晚回来啊?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季婶子看着季小甜和季忆走进屋子,一脸疲惫的样子,天都快黑了,这才回来,这个家里,真是没有一个人能让她放心的。
季忆看着季婶子,“奶奶,我爹呢?”
“你爹啊?你爹还没有回来呢,我听府衙里的人说,他最近因为一些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的,晚上都不怎么回家,你爹这样辛苦,你就多体谅体谅你爹爹,奶奶照顾你,这也是一样的对不服?”
季婶子看着季忆闷声不坑的样子,即使不说话,但比起至少发脾气好多了。
季婶子趁机抓住季忆的手,蹲下来,低声细语:“小忆啊,奶奶知道,你是个听话孝顺的好孩子,但是,你也不能只关心你爹爹,不管你娘啊!你娘虽然打你生下来就没有陪在你的身边,但是,这十月怀胎也很辛苦的,对不对。”
“娘啊,小忆今天下午差点没命,你让她先去休息休息吧啊,你就别让她再说话了。”季小甜想拉住季忆的手,结果被母亲拦在前面,季婶子不依不饶看着季忆:“小忆,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你知道奶奶说的是什么意思的对不对?你娘今天被粥烫伤了,手都红了一块儿呢,你去看看她吧,怪可怜的。”
季忆目不转睛看着季婶子,抽出自己的手,径直回房。
季婶子一脸蒙圈,怒气冲冲看着没有反应的季小甜:“这丫头,你看看,这是随了谁了?这什么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哑巴呢,好好的,一句话都不说,这是想要闹哪样呢?这是想要干什么呢?”
季小甜耸耸肩,翻了个白眼:“娘,强扭的瓜不甜,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你难道不清楚吗?别以为孩子还小,就什么都不知道,有的时候,小孩子比我们大人还精呢,你要是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的,别说我没提醒你。”
什么?
季婶子喘了口气,看着一个两个人,“哎呦,现在您们一个个的都翅膀硬了,我老了,所以,我这个老太婆说话就不管用了,是吗?我这个老太婆说话就不管用了。”
季忆急匆匆回到房间里,换下衣服,坐到书桌旁,拿出笔墨纸砚,照着脑子里的记忆,把今天回来的路完完整整在纸上画出来。尽管画的不是很好看,但是,对她有足够的帮助就够了。
弄完所有的东西,季忆躺回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上方,渐渐进入了梦乡,这是她这些天以来,睡得最舒心的一晚。
乌云遮住月亮,天空顿时没了星光,风云变幻的乌云和时不时亮起的闪电,就像黑云压城城欲摧,整个世界都淹没在了压抑沉闷的环境里。
季岩坐在桌案旁,听着轰隆隆的雷声,陷入沉思,沉默半许,他沉声道:
“飞鹰。”
站在一旁的飞鹰,偏过头,恭敬说道:“大人。”
“最近,有没有什么头绪?”
“大人,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小的们还在尽力的寻找中。”
“加大力度,找到人为止,不管怎么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人,大人,童老爷派人来,说要请您到醉仙居一聚。”
这个时候,醉仙居?
飞鹰望向外头,黑云压阵,电闪雷鸣的。“大人,要不飞鹰去回了童老爷,这样的天气还是不宜外出比较好,小的想,童老爷也会理解大人的。”
季岩看久了窗外四散躲雨的人群,眨了下眼,“不要茶,来壶酒。”
“哎呀,真是没想到,我能在这里碰到你这个大忙人啊!了不得了了不得了!”盘山虎一屁股坐下来,两只眼睛灰溜溜盯着季岩。
“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什么时候也学我一样,夜不归宿了?你女儿呢?你们家那个小魔王呢?你不管了?”
季岩白了盘山虎一眼,冷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季岩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打在芭蕉叶上,敛起黑眸:“无妨,你去回了童老爷,我马上就去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