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完所有的东西,季忆躺回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上方,渐渐进入了梦乡,这是她这些天以来,睡得最舒心的一晚。
乌云遮住月亮,天空顿时没了星光,风云变幻的乌云和时不时亮起的闪电,就像黑云压城城欲摧,整个世界都淹没在了压抑沉闷的环境里。
季岩坐在桌案旁,听着轰隆隆的雷声,陷入沉思,沉默半许,他沉声道:
“飞鹰。”
站在一旁的飞鹰,偏过头,恭敬说道:“大人。”
“最近,有没有什么头绪?”
“大人,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小的们还在尽力的寻找中。”
“加大力度,找到人为止,不管怎么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人,大人,童老爷派人来,说要请您到醉仙居一聚。”
这个时候,醉仙居?
飞鹰望向外头,黑云压阵,电闪雷鸣的。“大人,要不飞鹰去回了童老爷,这样的天气还是不宜外出比较好,小的想,童老爷也会理解大人的。”
季岩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打在芭蕉叶上,敛起黑眸:“无妨,你去回了童老爷,我马上就去赴约。”
季岩看久了窗外四散躲雨的人群,眨了下眼,“不要茶,来壶酒。”
“哎呀,真是没想到,我能在这里碰到你这个大忙人啊!了不得了了不得了!”盘山虎一屁股坐下来,两只眼睛灰溜溜盯着季岩。
“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什么时候也学我一样,夜不归宿了?你女儿呢?你们家那个小魔王呢?你不管了?”
季岩白了盘山虎一眼,冷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都这个时候了,还跟我装你那当官的调调呢?咱们好歹是曾经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好好说话,不好么?”
盘山虎无奈控诉,待小二端了一壶酒上来,盘山虎眼睛瞪大,戏谑看向季岩:“怎么?这大晚上的,下着大雨,你一个人落寞地在这儿喝酒,真是挺可怜的啊。”
季岩自斟自饮了一杯,看向他,挑衅道:“怎么?有没有兴趣,来一杯!”
童谣擦掉嘴角的血,扭头狠狠瞪着这个男人。
这家伙长得人高马大的,脸上居然还带着个人皮面具!
大白天的带这个人皮面具,这不是做贼心虚,这又是什么!
“你是谁?你想干嘛?!”童谣贴着墙,绷紧了全身的神经,警惕地防备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你舍得吗?”白笙看着依在门口的背影,平静问道。
“舍不得又怎么样?我这样贸然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还是出现在县丞大人的家里,这不就等于自投罗网了?要知道,我现在的身份还是一个被通缉的诈骗犯。”童谣收回目光,关上门走进来,看着还在熬着的药。
白笙淡淡笑了,“难为你,没有被感情冲昏头脑。换做是别的女人,早就炸毛了。”
“我觉得,这一件事情里边,总有一些蹊跷。”童谣略过白笙的嘲笑,板着脸,认真起来。
“什么蹊跷?”
童谣眨眨眼,“我觉得很奇怪,当初,我作为替身嫁给季岩,这是整个童府都知道的事情,如果他们反悔了,为什么当初不说,非得要等到瓜熟蒂落了才说出来?更荒谬的是,那个童小姐竟然要认小忆做女儿,我不知道这一切行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真的想不明白。”
白笙轻描淡写瞥了童谣一眼,什么也没说,捂住嘴巴,咳嗽了几声。
童谣看过去,看着白笙的状态越来越差,“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情?你还是先担心好你自己吧,你女儿已经知道了这个地方,我敢打赌,这里很快就会被人发现,在此之前,你得尽快养好你的伤,免得到时候跑不了。”
“我知道,我会尽快养好伤的,你也要多注意身体,毕竟你不像以前那样了。”童谣平静说着,只见白笙紧紧捂着嘴巴,不停地咳嗽,直到童谣看见猩红的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来,白笙这才不再遮掩。
“你这怎么了?你没事儿吧?你怎么样了?”
“人之将死。”
“胡说什么!我带你去看大夫,我带你去看大夫!”
童谣扶起白笙,白笙推开她,“我没事,没必要冒这个险。”
“童博明,本公子千里迢迢从皇城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就让我见这个人,就让我碰了一鼻子的灰?你是怎么办事的?你不是说,只要我肯出来见他一面,他就会把这儿土地的所有权都给我吗?就冲今天这个结果,我怎么回去跟我爹交代?我怎么回去跟他老人家交代?”
“公子,你且听我解释啊!这季岩不是一般的人,要想他松口,哪里能这么简单呢?他可是铁石心肠的人,咱们要想他站到我们这边的阵营,恐怕,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咧!”
“老子不管,老子就要现成的,你要是没有那个能力,你就给老子滚蛋,老子手底下多得是能人,不差你童博明一个!他季岩要是不识好歹,老子明天就找个人把他给杀了!”
“什么!”
童谣惊恐叫了一声,一瞬间,全世界仿静止了。
他们一定听到了她的声音!
完蛋!
她们发现她了!
“谁在那儿?”
童博明和唐天风瞪直了眼睛,惊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条漆黑的小巷,平时鲜少人走动,好好地,怎么会有个人的声音呢?
好像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时,那边已经安静下来了。
童博明和唐天风互相看了一眼,短暂的眼神交流。
唐天风晃了一下头,从腰那儿拔出一把匕首,异常冷静地慢慢朝那儿走去,看来,对于此类的事情,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童博明屏住呼吸,松了松紧绷的脖子,小心翼翼跟在唐天风的身后,经过一堆柴的身边时,他默默操起脚下的木材。
“究竟是谁在那儿偷听!”
男人抬起头,默不作声看着童谣。
童谣抬起下巴,冷冷地蔑视他,咬牙切齿道:“我再问你一句,你究竟是谁,你究竟想干嘛!你想害我吗!!”
男人眨眨眼,气定神闲摇了摇头。
童谣瞧着他的微微弯起的眼睛,他仿佛在嘲笑她,是吗?
“你是哑巴吗?你干嘛不说话?干嘛,装高冷很好玩?我告诉你,我最不喜欢这种人!”童谣看了看身后,确认了后边有没有人跟上来吼,才放心聚精会神看着这个陌生的面具男,质问:“你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