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

霍祁智喃喃重复，或许是从一位陌生的老人嘴里，听到了自己母亲的名字吧，让他有些惊讶。

“别说话，好好听！”

段溪粗鲁的敲打了一下霍祁智的脑袋，让他闭嘴。

“你怎么还跟以前似的，老打他。”

外婆破涕为笑，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好了许多，她宠溺的抚摸着段溪的脸庞，她还是把段溪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妈，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打他了。”

段溪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给予外婆她所能给到的所有安慰和温暖。

“外婆，13年前的夏天，来我们家住过一个暑假的那个男孩子，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古力一直记得许下段溪的承诺，在外婆清醒的时候，帮她问到那个男孩的名字。

“13年前，13年前，小雅带着你哥哥回来了，小雅带着你哥哥回来了，他们终于回来了……”

段溪在外婆盯住天花板的眼睛里看到了光芒，这些话，她是说给古力听的，也是外婆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声音了。

在大家都认为她已经逐渐开始好转的时候，她紧扣住大家的苍老的双手彻底松开了，这就是大家最不愿意相信的回光返照，可是它却真实的发生了。

她就这样，不算安详的、却也算不上遗憾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见到了一直想见的人，尽管那并不是他们本人，但至少在外婆的心里，他们是她的女儿、她的外孙。

她说了一些连古力都似懂非懂的胡话、梦话，然后离开了，古力用自己已经颤抖了的手为她合上了双眼。

身旁还有哭成泪人的罗冬雨、发着呆不知所措的霍祁智……

这一晚，古力一直待在了加护病房里，段溪、罗冬雨为了不打扰他，坐在了医院走廊的小椅子上，在最近的地方，守护着他。

就连平日里懒到不行的霍祁智这次也没有抱怨，一直安静的待在病房外面。

……

外婆火化这天，举办了一个小小的追思会。

因为古力说外婆得病以前信仰的宗教是基督教，所以，这个追思会选在了梦都市南区的教堂。

追思会来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外婆以前的学生，大家全部都是一袭黑衣，沉痛哀思。

罗冬雨右臂带上‘孝’字，陪着古力站在了台上，接受着大家的百合花，并鞠躬回礼，她最像外婆的家人、也只有她最有资格与古力一起站在那里。

霍祁智陪着段溪站在了人群中，认真听着从古力嘴里吐出的外婆的生平事迹，她是个善良的人，一直都是。

追思会进行完毕，人群渐渐散去，古力的爸爸姗姗来迟，逆着人群的方向，艰难的走了进来。

向着外婆的照片鞠了一躬，然后转头看向古力，不屑的说“你外婆她犯病也有些年头了，现在她人一去世，就算是不再受罪了，你根本不用难过。”

他的语气很随意、眼神很不屑，他的话在段溪听来非常刺耳，她很想上去好好教教他做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