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到了女人的脚步声,他也知道她会看到自己,只不过这时候,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她。患得患失,举步维艰。
季之羽凝视了会儿秦思哲,她以为他会走过来,她以为他会缠着自己,都没有。男人一直垂头抽烟。
是了,刚刚柯江海的那一同吼,半个医院都能听到,他怕是也听到了。自己在别人嘴里那么不堪,身份低微,私生活混乱,和自己的雇主不清不楚,现在家长都骂出声来了,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
季之羽憋回去了眼泪,吸气的时候,心脏微微抽痛了下,调整好了以后,她缓步移动,想就这么默默路过男人。
手腕被他牵住了。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怎么,对那个男人可以上门看病送吃的,对自己一句多的都没有吗?小羽毛,你心里当真容不得我?……
“值得么?”
为了柯泊远这样一个人,被人当众羞辱为难,值得么?
“值得?呵呵,秦先生恐怕不知,我们这一行,向来没什么尊严的。谁给一顿饭,谁赏一点小费,我们都会尊为上帝感恩戴德。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
她的命,早就在害的家破人亡的时候,已轻贱到极致。
“你别这样说。”男人的嗓音陡然发狠,捏她的手腕不自觉加了力道:为了柯泊远,自轻自贱?
“秦先生,闹剧也够了。家被你砸了,朋友被你打了,我也被羞辱了,闹够了吧。”季之羽涨红了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大大的眼睛显得楚楚动人。
秦思哲不愿意再这样迂回下去,轻轻一拉,女人娇弱身体被他狠狠搂在胸膛里,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蔓延了上来。
“你干嘛……”季之羽抬头控诉着,那声音在秦思哲听起来,别样的娇羞动听,凭着本能和早就生出的爱恋,他一低头含住了女人丰润的双唇。
“恩……”女人嘤咛了一声,微微张开了嘴,他舌头席卷着狂热的情感冲了进去,手紧紧搂着女人纤细的腰,两具滚烫的身体就这样贴在一起。季之羽头脑发昏,被他亲了足足十分钟,快要缺氧,才用尽最后一点点力气,敲打他结实的背部:“放,放开……秦……”
男人嘴唇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她,抵着她羞红的额头,喃喃的说:“我对你,从未有过半分假意……小羽毛……”
季之羽像触电一样,全身涌起了莫名的激流……为什么这个称呼如此熟悉,除了父亲常叫她小羽毛,为什么她总觉得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被这一声呼唤叫的蠢蠢欲动……
男人看着她愣神的样子,吃准了自己拆穿了她的谎话,心里蔓延起无边的幸福,作势再次要低头去亲怀里的女人,这次,被反应过来的季之羽推开了。
“别……别在这儿……”
说罢,她的大脑“轰”的一下炸了一般:什么叫别在这儿!好像去别的地方就可以似的!
男人已经扯出了笑意,季之羽慌忙补充转移话题:“你,你手不疼啦!”
男人若无其事把手伸到季之羽面前晃了晃:“小伤口而已。我当你,全然不在意我……”
“你自讨苦吃的!怨不得别人!”
“对,都是我的错……”
秦思哲柔声低低说着,把季之羽再次搂在怀里,舍不得用力又舍不得放开。女孩儿温馨的体香淡淡的萦绕鼻尖:这世间再也没有一种花可以比拟她的味道了。
“小骗子,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被抱的全身发烫的季之羽偏偏再也不忍心也抽不出力气推开此时此刻温柔至极的男人,所有的理智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天地间仿佛只有这片刻的温柔属于自己。她不要放手,再多一秒可不可以……
“恩?”
“小羽毛,你到底叫什么?”男人也是意乱情迷,可是依旧孜孜不倦的温柔诱导着女人对自己说真话。
“季之羽。”
“之羽,我以为是季小羽呢。”
女人闷在男人的胸膛,呼吸着清冽干净的味道,不由得娇柔的开口:“宫商角徵羽,妈妈就说就叫季之羽吧,妹妹出生的时候,爸妈希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叫之岚……”
她愿意和他说话,他就很开心,此刻她愿意被自己抱着说话,秦思哲简直觉得开心的要飞起来了。
他淡淡笑着,低头看一眼还是羞红着脸的季之羽,惩罚式的狠狠啄了一口她光洁的额头:“为什么要骗我……”
“我又不认识你……”
“现在呢,现在认识了吗?”
季之羽在他温柔的诱导下,迟缓的点头,有些茫然,又有些满足。她轻轻抵着男人的胸口:“放开我。”
“不放。”
“放开我……”
男人不再说话,直接横打抱起了她。又是一个猝不及防,季之羽紧紧攥住男人的衬衫,后知后觉的把脸埋在他温热的胸膛,有一种这一生一世,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错觉。
男人将她放到了自己的车上,绕过车头,坐到了驾驶位上,开启了车子。季之羽喃喃道:“喂,我的饭盒,丢在台阶上了。”
“不要了,”秦思哲的声音沉了沉,又带着一股子诱人的成竹在胸的味道,“以后不许给我之外的任何男人做饭。”
“霸道……”季之羽呢喃了一句,瞬间看到男人因为用力,绷带下再次开裂的伤口,隐隐透着血,“你的手……!”
“小伤,不妨。”
“谁让你打人的!说起来也是你活该。”
秦思哲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厉,若不是保镖们先示威,吓跑了邝曼文,他不至于真的忍不住醋意在季家动手。
“你不是不心疼我?”
季之羽咬了咬嘴唇,硬撑着辩解:“我就是顺便看到了。”
秦思哲不再说什么,一只手操纵着方向盘,那只带着绷带的手缓缓伸了过来,停在两人之间的空中,不再动弹。
季之羽看看男人没有神色的侧脸,吃不准他在想什么,可是鬼使神差的轻轻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