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柔被齐峻北面不改色指着自己脑袋说自己有问题的样子气笑了,她一手举着铁锅,一手叉着腰,歪着头看着男人:“精神病是吧!精神病去宛平南路!”
齐峻北看着那张粉红色的小嘴唇一张一合,脑子里想起那天在柯家后花园里,她也是这样对着自己,振振有词,喋喋不休。
唔,这个女人,话真是多……
齐峻北贪恋她唇舌的味道,不愿意跟她费口舌只力,向前一步,搂过她娇小的身子,俯身狠狠吻去。
林思柔原本就张着嘴在说话,没反应过来,发现男人已经攻城略地,淡淡烟味的接吻传遍了她所有的感官。恼羞成怒的林思柔想也没想,举起铁锅就狠狠冲男人的脑袋砸去。
“哐当”一声巨大的动静,铁锅被她失手扔在了地上,前一秒还在肆意侵占自己的男人下一秒痛苦的蹲在地上。
林思柔没想到自己反手打的那么重,也没想到男人毫无防备丝毫没有推开那一点点力气。再看下去,男人额头已经沁出了薄薄的汗水,古铜色的脸颊此刻有说不出来的怪异。
“你特么真要把我打死!”
齐峻北想伸手去扶一下墙面,一下捞了个虚空,瞬间径直倒在了地上。
林思柔吓傻了。
她自幼学习柔道,性子和力道与普通女人相比是彪悍了一点。
从前与方头包交往时但凡有些不满就动手动脚的修理他,这也是方头包喊自己“男人婆”的主要原因。可是她从没有真的弄伤过人,也没有弄死过谁啊!
林思柔脸青一阵白一阵变着颜色,屋里安安静静,只有躺着一动不动的男人和吓傻了的自己。她咬了咬嘴唇,壮着胆子往前一步,用穿着拖鞋的脚丫子踢了踢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
“喂,死了没有。”
男人毫无动静,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
林思柔声音染上了些许慌张:“咳咳,要是真死了,老娘就把你拖去深山老林埋了。”
地上的男人依然毫无动静。林思柔蹲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尚有气息,只不过非常微弱。
她真的害怕了,立刻拨打了120,迅速的交代了下自己的地址。挂了电话,拨打了季之羽的电话。
季之羽正在教学生拉手风琴,锁在储物柜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起先没听到,还是学生提醒了她。她放下了手风琴,打开柜子拿出手机时,林思柔已经打了第三个电话。
“喂,思柔……”
回应她的是女人火急火燎带着哭腔的声音:“小羽!我完蛋了!我犯罪了,我伤人了!你快来!”
在遇到林思柔之前,季之羽的世界里的女性种类三三两两都可以被分为那几类:优雅的,聪慧的,成熟的,知性的,雷厉风行的……可是林思柔统统不是,她酷,幽默,仗义,潇洒,像一道漂亮的旋风从不拖泥带水。对感情对友谊,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黑白两端,泾渭分明,从不感情用事。
今天这陌生又熟悉语无伦次的求救却让季之羽心肝一颤。又因着林思柔说话极快,季之羽生生把“我伤人了”听成了“我杀人了”,手一抖,差点跟着她哭出来。
“怎么回事儿啊到底,你在哪儿呢!是谁?!”
“我在我家!你快来!是齐峻北!”
季之羽脑子“轰”一片空白……不是说好了保持距离,说好了不去招惹他,能躲就躲远点吗,怎么还跑去她家里了!齐峻北可不是好惹的人物!
季之羽慌慌张张也没挂电话,冲到老板娘的休息室简单说明了情况。
看着她满脸忧容焦灼的样子,向来通情达理的老板娘首肯让她提前离开。季之羽不忘跟外面的学生道歉,承诺这节课免费,下节课她掏钱补偿,匆匆离开了乐器坊。
出门打车的时候,季之羽想低头继续问林思柔更多的情况,可是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告诉了出租车司机地址后,季之羽便焦灼的等待着目的地的到来。
120的车子很快就到了,林思柔手忙脚乱的要帮医护人员抬齐峻北上担架,被呵斥:“现在不要随意移动病人,如果颅内出血或者内脏出血,是很严重的!”
林思柔不傻,她料到了这一锅底下去,脑子会受伤,可是听到医生嘴里蹦出的这些个词,她顿感手脚冰冷。见救护队迅速抬着齐峻北离开,她赶紧抓着包包跟了上去。
林思柔刚刚跑进电梯,隔壁一直看热闹的一个姑娘突然长长的“嗳”了一声。
季之羽到达的时候,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尽,楼道里空空荡荡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站在林思柔的门外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回应,心里越来越害怕,沉甸甸的要喘不过气来。
她的动静自然惊扰到了邻居,隔壁屋的姑娘探出了头,看了一眼季之羽,低声问道:“你,你找林思柔?”
“对对,我是她朋友。请问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焦灼关头,她也顾不得什么,脱口而出直接问道。
“她去医院了……去的时候,钥匙没带,我在地上捡到了,喏。”女孩说着伸出了手,手心里躺着一串钥匙,上面挂着季之羽从前送给林思柔的一把小麦克风工艺品。
季之羽伸手接过了钥匙,声音有些颤颤巍巍的问道:“她去了哪个医院?”
“好像就是市立医院,120来的时候人很多,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
季之羽未等她说完,转身就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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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哲跑去乐器店的时候,老板娘冒着星星眼殷勤的告诉他:花音在一小时前,脸色很差的走了。
他听着电话里自动语音的女声,板着脸看到拨出的电话第三次被自动挂断:小羽毛果然是生气了,背着自己生闷气,不理自己不见自己。
男人捏着方向盘的手陡然捏紧,正盘算着去哪儿可以找到她,齐峻北的电话进来了。
“喂,思哲。”齐峻北的声音很低,附近又有些嘈杂。
“什么事。”
“下午的奠基仪式换你去,就说是我特助。我走不开。”
“你在哪儿。”
“我在医院,我受伤了。”电话倏地挂了,齐峻北的话音都没有落完,一副急匆匆的样子。
秦思哲皱起了眉头:midnight-fox今年最大的客户在云市今日动工修建最大的游乐园,作为投资者与重要的生意伙伴,齐峻北被邀请在奠基仪式上发言。这是不容错过的企业公关和宣传机会,秦思哲耐心辅导了齐峻北一个礼拜,这货竟然在这时候给自己掉链子,还用这么不靠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