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睿赶到秦世勋的公寓时,推门进去,母亲,唐歆和几个医生密密麻麻站了一屋子,他蹙了蹙眉头,走进了人群里。
秦世勋的脸刚刚揭下旧纱布,被消毒水浸渍的皮肤皮开肉绽甚是吓人。护士正在为他换第二次纱布,尽管加了十二万分的小心还是不可避免的让他疼的眉心直跳。而一牵扯表情,右脸上那些细碎的伤口更加疼痛。
秦世勋哀嚎了几声,迅速打翻了护士的托盘,消毒水溅了一地。那个年轻的护士被训斥“滚”后,吓得浑身颤抖的缩到后面。
打头的专家是个洋人,陪着笑脸用中文说着:“秦少,伤口愈合需要时间的,肯定会疼,您要不要再忍忍。”
秦世勋的心情态度极差,道理他自然懂,可是心口的恶气怎么下得去?
他闭了闭眼,不耐烦的说:“给我止痛片。”
医生有些为难,看了看旁边一脸焦心的唐婉,硬着头皮继续道:“这恐怕……秦少,您从昨天到现在吃了好几片了,不能再吃了。”
唐婉看着儿子受苦眼睛早就通红,还是忍不住的听了医生的规劝:“世勋啊,你就听医生的吧。要不妈妈来替你换,不换药伤口好的格外慢一些。”
他并不想听,要药片的那只手依然举在半空,半分不想忍耐的样子。
秦世睿开了口:“弟弟这事儿你得听医生的。别跟个孩子一样。”
秦世勋自然知道他来了,眼睛都懒得睁只是嗤笑了下。
秦世睿转向了唐婉:“妈,为什么不叫梁医生他们过来。父亲原来肩头的外伤也是他们治好的,外科方面梁氏那么强。”
秦渊早年间驯服过一匹悍马,但是受伤严重,肩膀因为被拖行在地上刮擦了几十米,皮开肉绽的程度不亚于现在秦世勋的伤情。梁家素来是秦氏的御用医门,而且跌打损伤有祖传的药膏,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唐婉总是请些洋鬼子来给秦世勋疗伤。
听到了秦渊,唐婉扯了个冷笑:“那个老东西,要是真关心勋儿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野种,齐家那个逆子还有个黄毛丫头欺负他了!”
秦世睿昨晚是听闻了些风声的,他也知道准是自己的糊涂弟弟有错在先,可是无论如何,母亲在这么多外人面前口无遮拦的这样说自己的丈夫和秦思哲,还是很有实体面的事儿。
他清了清嗓子:“父亲未必不会想办法给弟弟讨个公道。何况,他今天早晨旧疾复发,心脏不舒服的厉害,已经找了梁氏的医生早早去看了。”
唐婉充耳不闻任何关于秦渊的新闻。在她心里这个丈夫早就无异于死了。她默不啃声的不去回应大儿子的话。在束手无策的医生面前亲自蹲了下去,捡起了打翻了的药水,重新拿了瓶新的,递到秦世勋面前,柔声询问:“勋儿,娘来给你上药如何?”
秦世勋不耐烦的张开眼,看了看人群后那个刚刚被自己吼过,长的颇有些姿色的护士,撇撇嘴:“妈你放着,还是让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