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重新问了一次，巫祝的回答没什么不一样。

“敌人的首领叫什么？”律问道。

巫祝回忆着两位首领决斗的时候互相报了名字，道：“夏，他叫做夏”

“夏？”律皱着眉头，他没有听说过有叫做夏的首领，这就意味着这个部落离他们很远。

“你们走了几天”律接着问道。

“十天，足足十天”

十天，这已经超过了他们日常活动的范围。

“为什么没有跟大首领汇报，路上来回就要二十天，二十天没有男人在，简直胡闹”律大怒道。

巫祝张了张嘴巴，想要解释，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叹了口气，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再看律。

律此时也想到了原因，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独吞这一群牛。

“跟我走吧，大首领应该还有话要问你”律也不想问了，确定了暴已经死了，其他事就让他们几个兄弟自己商量，他不想插手。

巫祝跟着律走出了茅草屋，此时部落已经乱成了一团，黎武的人正在到处抓人，黎武手里拿着鞭子，见着一个便抽一鞭子。

“你们都该死”黎武一鞭子抽到这一个小男孩。

“暴死了，你们不该活着”

黎武的族人拿着绳子将他们一个一个串了起来，稍有反抗挣扎便是一顿暴打，还有的人正在收刮部落里存储的食物和武器。

也有的人想要逃跑，但是很快就被追了回来，这些被抓了回来的人，直接被他们用地上的石块砸死，刀杀人太痛快，唯有石块砸死，才能将他的痛苦放大。

先砸手脚，砸到筋骨粉碎，犯人的惨叫声凄厉悲惨，震慑力十足。

手脚砸完，后面就没什么讲究，一顿乱石砸去，直到被砸到血肉模糊，才肯罢休。

这也是九黎部落常用的石刑。

此时整个部落里，哭声、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构成一曲悲惨的交响曲。

律看到这一幕，本能的厌恶，他看了看四周的女人孩子，他们的脸上满是恐惧和不安，还有对未来的绝望和无助。

孩子和女人看到了律，眼里泛起一丝希望，律是九黎部落最受爱戴的人。

作为黎尤部落的法律的执行者，他向来以铁面无私著称，无论是谁，哪怕是巫祝犯了法，都会被他严惩，他也因此声名远播。

看到了律，他们疯狂的朝着律涌来，只要律为他们说话，为他们做主，他们就会得救了。

“找死！”黎武的族人立刻镇压骚乱的人群，谁跑就是一棍子砸到他们的脑袋上，严重的七窍流血，当场死亡。

“律，救救我们，救救我们”他们伸着手，歇斯底里的呼喊。

黎武怒了，抄起棍子，冲进人群，专往他们的脑袋上打，黎武的力气何其大，一棍子打到一个小女孩的脑袋上，顿时脑浆炸裂，白色脑浆夹杂着红色的血液，四处飞溅，溅到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啊——！！！！！

尖叫声穿透云霄，更穿透了律的心。

“够了！！！！”律一声怒吼，宛如山崩地裂，捆扎头发的兽皮绳子应声断裂，原本被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在风中飘扬。

律此时怒目圆睁，沉静稳重消失不见，变成了一直狂怒的雄狮。

“黎武，你过了！”

黎武缓缓转身，直视着律怒瞪的眼睛，周围突然变得安静，就连空气都变得压抑，每人敢出声，甚至不敢呼吸。

两人就这样一直瞪着对方。

孩子们惊恐的脸，女孩脑浆炸裂的画面，不停的出现在他脑海里，律非常愤怒，愤怒到想要立刻撕碎黎武这个杂碎，但是，他不能，也办不到，痛苦，无力，懊恼在他脸上不停的变幻。

黎武咧嘴一笑，露出他引以为傲的牙齿，道：“畜生竟敢冲着主人乱吠，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大哥一句话都不会说”

律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吐出一个字：“走”

声音中透出一股无奈和疲惫，还有一丝痛苦。

律大步朝着外面走去，他的手下押着巫祝跟在身后，律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所有人的样子全被模糊了，只有一个清晰的大门，他不敢看众人的脸，不敢看他们绝望的表情，不敢听他们的呼救声。

律越走越快，脸上也越来越红，眼中噙着眼泪，当年母亲绝望的神情和他们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哈哈哈哈！”黎武肆意嘲笑声，像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刺穿了他的心，千疮百孔，血液喷涌。

看着律走远了，黎武冲着他吐了一口唾沫，道：“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想的，这么器重一个奴隶，都快赶上我了”

接着对手下说道：“将他们押回部落”

“是，首领”

黎武带上几人朝着黎尤的方向赶去，这件事到底如何解决，他们兄弟需要商量。

......

黎尤背着手，在屋内走来走去，他问了很多问题，杀死暴的部落叫什么，有多少人，离我们有多远，这个报信的人一问三不知，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暴死了，并且全族男人全部没有回来，只有巫祝一人回来了。

黎尤恨不得杀了他，但是他忍住了，现在还不是杀人的时候。

“大哥！大哥！老七死了！”黎尤老远就听到黎巨的呼喊声，声音中透着急切和愤怒。

黎尤重新做回位置，很快黎巨破门而入，看到黎尤便冲着他喊道：“大哥，老七死了！”

黎巨看着非常富态，大肚腩像孕妇，脸上厚厚的脂肪遮住了眼睛，像是眯着眼一般，走起路来身上的脂肪像海浪一般一层荡漾这一层。

“我知道了，先坐下，毛毛躁躁的想什么样子”黎尤脸一拉训斥道。

“大哥”黎巨痛心疾首的喊了一声。

“老七死了，你还在那装模作样”黎巨掩面而泣。

“那是我兄弟呀”说完便哭了起来。

黎巨一哭，黎尤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好言劝导：“老七死没死还不清楚呢，你再哭就是咒你七弟”

黎巨的哭声噶然而止，欣喜道：“对呀，我没见到七弟，他就不算死”

“大哥，我们快派人去找七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