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哥哥……”

在风月楼旁边的小巷上，汤柔看了看远处迎接梁婉英的人马，再看看站在旁边怔怔出神的楚穆寒，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是她暗恋了这么多年，一直当最亲近的哥哥一般的人；

一个是她的偶像，崇拜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神。

现在这样……汤柔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了。

“慕寒……”汤清轻轻拍着楚穆寒的肩膀，憋了半天，才缓缓开口，“想开一点，兽福帝姬，本来就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管怎么说，她也在巫山呆过那么长时间了，怎么也不枉了。”

“不！”楚穆寒看着远处梁婉英消失的身影，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

“她不是兽福帝姬，是我在巫山捡到的巫山神女。”楚穆寒眼眸中的势在必得更加浓厚，“既然被我捡到了，她就是巫山对我的恩赐，那么，这一辈子，她就注定是我的。”

“汤清，汤柔，我也不回巫山了。”楚穆寒的手放到胸口的口袋中，用力的扣着。

在他胸口的口袋中，放着一块玉。

若是梁婉英在这里，肯定会认出来，这块玉，就是当初她被云豹带到火云花丛中的时候，丢失的那块玉。

而这块玉，是梁婉英离开巫山前，岳峰交给他的。

在准备离开巫山的前夜，岳峰单独把楚穆寒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以岳峰在巫山寨的地位，没有在巫山寨的事情可以瞒过岳峰，他们要下山，岳峰自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梁婉英是兽福帝姬这个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刚刚进到岳峰的房间，岳峰就非常直接的开问。

“是的，我知道。”楚穆寒怔了一下之后，轻轻点头。

在惩罚汤柔的时候，岳峰以梁姑娘称呼梁婉英的时候，楚穆寒就猜到了，自己的师傅，知道了自己娘子的身份。

“你知道她是兽福帝姬，你还敢带她下山？”岳峰看着楚穆寒，轻轻挑眉，“她可是大梁朝的兽福帝姬，怎么可能是一个巫山，一个巫山山贼可以困住的人。”

“她是我娘子！”

楚穆寒只回答了这句话。

这句话，楚穆寒说的笃定而深情，语气中，是满满的肯定，眼眸中的溢出的温柔宠溺，仿佛随时把人融化了。

“你娘子？”岳峰看着楚穆寒，眼睛中，是莫测的讽刺，“寒儿，你是不是觉得，你和兽福帝姬，已经发生什么事情了？”

楚穆寒的脸顿时红了。

那一晚的情景，哪怕现在隔了这么久，还在楚穆寒的心中久久不散。

哪怕楚穆寒再怎么豁达，他也只是一个从未尝到感情滋味的少年郎，那一夜和梁婉英发生的事情，浓浓的甜蜜之外，对楚穆寒而言，也有更多的羞赧。

楚穆寒什么都没有说，可是，看着他的表情，岳峰就什么都明白了。

“寒儿，把你上衣脱了。”突然，岳峰开口。

“……”

虽然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这么说，但是楚穆寒还是一丝不苟的执行了师傅的命令。

上衣脱去，楚穆寒肌肉条理分明的脊背，就露了出来。

“果然……”

看到楚穆寒的背，岳峰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恍然。

“怎么了师傅？”

楚慕寒感觉到岳峰眼中的恍然，很是不解。

“你自己看！”岳峰没有说什么，将两面镜子正反面对照着，让楚慕寒看到自己的背。

“我的背上，怎么会有娘子手臂上藤蔓状的花纹？”看到自己背上的花纹，楚慕寒脱口而出。

“你看得到兽福帝姬身上的花纹？”岳峰抬头看着楚慕寒，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的光芒，随即，也恍然的笑了。

“也许，这个也是天意吧。”岳峰低头自语，“也许，这个傻小子，还真的跟那个小姑娘有一点缘分。”

“师傅，你说什么？”楚慕寒不解的追问。

“没什么。”岳峰轻笑，轻轻拍着楚慕寒的肩膀，“师傅之前，一直觉得兽福帝姬，并不是你的良配，只是，现在觉得，没准你们两个有缘分的。”

“师傅不会再干涉你，你如果喜欢兽福帝姬，就自己去争取吧。”

“师傅你就算干涉也是没用。”楚慕寒耸耸肩膀，一脸的不以为然，“师傅，她是我的娘子，又不是你的，你说什么都是不管用的。”

“臭小子，有了娘子就忘了师傅。”岳峰笑骂，也没有放在心上。

楚慕寒从小到大都这样，只要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寒儿，师傅鉴于曾经答应过别人，所以兽福帝姬的事情，师傅只能告诉你一些。”笑了过后，岳峰的神色凝重起来，“而且，你要发誓，师傅告诉你的事情，你绝对不能透露给第三个人知道。”

“徒儿对天发誓！”没有丝毫犹豫的，楚慕寒立刻跪了下来，“若是徒儿透露娘子任何信息，天地共弃，短折而死。”

为了梁婉英，他做任何事情都甘之如饴，区区的发誓算的了什么！

“好！”岳峰点头，“那么师傅告诉你，你的娘子，身上有一门功夫，叫做山鬼谣。”

“你背上的花纹，是因为她对你施加了山鬼谣的功夫的缘故。”岳峰抬头看着楚慕寒，“你是不是认为，你和她已经共赴巫山云雨了，她已经是你的人了？”

岳峰对自己这个徒弟是很了解的，看着他这段时间跟梁婉英的腻歪劲，就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大概如何了。

“那么师傅现在就告诉你，这个就是你的幻觉。”岳峰轻笑，“不信你去看她的肩膀，她的肩膀上，绝对还有着守宫砂。”

想到这里，楚慕寒叹了一口气。

白皙肩膀上那殷红的梅花状守宫砂，仿佛还在眼前晃着，看上去，真的是碍眼。

虽然师傅在告诉了自己这些事情后，明确的告诉自己，如果他放兽福帝姬出巫山，兽福帝姬是肯定不会再跟自己回巫山了……

毕竟，自己的掌控能力，也就巫山这一带罢了。

可是，自己，还是舍不得拒绝梁婉英。

梁婉英只是轻轻皱起了眉头，楚慕寒都愿意倾尽所有，只为让梁婉英的眉头，不再皱起。

哪怕，最终，可能让自己无法拥有她。

楚慕寒轻声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手上的玉佩。

这是他决定跟着娘子下山的时候，师傅交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