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着时应棋要说什么,可半天时应棋也只抬眼对他笑了一下,并没有给他说说刚刚史禄阔与他说的事情。
夏临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直以来的生活让他的性格有些含蓄,说话什么都比一般人要绕弯一些,所以他在思考怎么来问这个问题。
一壶茶,颜色浅淡,夏临渊给壶里又注入了开水,时应棋觉得是要换茶叶的时候了,想想可能他的茶叶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有些后悔自己来的时候没有顺路带一些来。
“茶还可。”
“还行。”
“还行,是行还是不行。”
头一次夏临渊这么咬文嚼字的说话,时应棋大概也觉得他有什么要说,便直接问:“夏兄是有什么要嘱咐。”
夏临渊想了想,推了杯淡茶到时应棋面前:“你与史家公子关系还真不错。”喝了口茶“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时应棋挑眉看了他一眼“我只与你关系比较好。”
“先前是左大将军,如今是史中书令,时兄你来京目的到底是什么。”夏临渊表情变的异常严肃“难道你是.....”
时应棋叹了口气“我只想为了你,并不想为别人。”
“.....”夏临渊不太明白他突然说的这句话的意思,或许知道,只是怕自己的想法与他要说的不同,胸里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抓住一样,连跳动都慢了下来,从耳根红到脖颈,眼睛看着时应棋,在期待也在害怕。
一缕头发挡住了时应棋的眉目,这几个月的奔波让原本有些瘦的样子,变得更加寡瘦。轻轻的用手把那缕头发撩到耳后,看着他依旧如一潭深渊的眼睛,夏临渊失望了。他好像也悄悄的舒了口气,好像心上的那只手慢慢的放开了,红晕也渐渐散开,可另一种情绪,却在眼底汇集,凝结成散不开的水汽。意识到自己可能失态立刻假装回身去拿什么东西。
“当时我并不知道你对你父亲,有那样的恨,所以我去找了史禄阔。”时应棋说话的声音平静没有波澜“利用才回京的四皇子,来转移大皇子对二皇子和你父亲的注意,救了你父亲,反而让你不高兴了。”
“夏清与我父子的情缘早就断了,有些事只是我自己看不开罢了,还好当时他没有什么事,谢谢你。”夏临渊抬头看着院子,眼底早就酝起的泪水,落到他的衣襟之处,湿了一点点“好再他没有事。”
“你...”
笑了笑,指着这院子,那里大概是之前梨树的地方“你家里的那颗梨树,其实是夏清种的。”说完回到桌前坐下“出来之后自己才想通,如果我是一点都不在乎他,也不会呆在他眼底那么久,也不会天天想着法要把他拉下来。”轻轻的叹了口气“我这么多年都没能好好的活着,就那样仇恨他,耽误了自己。什么前程官禄都不是我要的,我啊大概就是那种没有什么上进心心的人。”看了时应棋一眼“如果你是来替史公子或者是他身后的大皇子来当说客的,也不用多说了。”
半天时应棋没有说话,只低着头。
“时兄。”
“时兄。”
喊了几声都没有回音,他才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时应棋苦笑着:“看来又是我在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