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看看那两个，得了陛下的赏赐，这就招摇的在院子里显摆了。”

欧阳婉儿看着柏芝和裴莫伊的身影从门前过去，心中愤恨无处可宣泄，随手一挥，将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扫到地上才觉得稍稍解气了些。

凭什么，她就能有太后的关照、公主的帮助、陛下的看重，自己到底哪里比不过她，欧阳婉儿趴在桌上，看着消失在廊脚的背影，咬紧牙关，攥紧了拳头，狠狠的锤在了桌上。

“柏小姐，裴小姐，两位此刻来这里，不知有何贵干？”

“回禀吴尚仪，今日得了陛下恩赏，柏芝和裴姐姐都认为这些都是吴尚仪和李嬷嬷的功劳，若不是吴尚仪和李嬷嬷每日的悉心教导和照顾，我们也不会有此赏赐，所以，我和裴姐姐便将这些陛下赏赐的葡萄都拿来了，算是报答吴尚仪和李嬷嬷的一些恩情。”

吴尚仪赞赏的看着柏芝，今日的事情她早已听说，柏芝的一番举动在她看来，重情重义，同时又足够机敏能够保住自己保住姐妹，如今有了陛下和太后的器重，过些日子甄别的时候，柏芝定然能够有机会入主东宫，那便是她将来的主子了，思及此，吴尚仪笑道，“无功不受禄，这些都是柏小姐和裴小姐的功劳，我不敢妄领。”

“吴尚仪，你就不要推脱了嘛。”裴莫伊心直口快道。

“不如这样，这些水果，就分作是今日晚上晚宴的蔬果，可好？一来，可以和储秀宫的诸位姐妹共同分享陛下的赏赐，也显得两位小姐大方，二来，就让储秀宫所有人都能一起沾沾御赐之物的福气，毕竟这些西域葡萄，大部分人都是无缘一见的。”吴尚仪见柏芝和裴莫伊两人坚持，便出主意道。

“如此甚好，那还有劳吴尚仪和李嬷嬷了。我和裴姐姐先去换身衣服，待会晚饭的时候便过来。”

说罢，柏芝拉着裴莫伊的手就出去了。

“芝妹妹，你为何方才拽我一下，不让我说话呢？”

“你可是要说，这葡萄不要分给欧阳婉儿？”柏芝又好气又好笑道。

“芝妹妹怎么知道？”裴莫伊道，“就是不想给她。”

“吴尚仪和李嬷嬷都是掌管储秀宫的，她们所希望看到的都是储秀宫大家和和睦睦，你若是方才那样说了，不仅你今日将御赐葡萄拿出来的好感全无，还反而会在她们心中扣分。”柏芝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难道，就不想表现好一点，最后能被选中吗？”

“我无所谓能不能被选中，我就是不希望欧阳婉儿好，一点也不希望！”裴莫伊说完话，就关上门。

柏芝无奈的笑了笑，折回自己的房间。

东宫。

“牧歌，你可来了，吏部的事情不是已经告了一段落了么？你怎么还是这么忙？”宋子渊一听内监通报，便起身出门相迎道。

“我….”

“罢了罢了，我明日再给他们说说，不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让你做，就算你能干，也总不能一个人顶十个人用啊，快来快来，前几日宫里进了不少西域葡萄，一起来尝尝吧。”

“好，你今日政务不忙么？”胡牧歌拿起一颗葡萄剥皮问道。

宋子渊见胡牧歌表情逐渐松动，神情也逐渐恢复往日的神态，开口道，“这不是有你嘛，你挑了不少好帮手，这几****轻松不少。”

“欧阳亭他们看来甚合你意？”

“着实不错，都极为聪慧，一点就通。”宋子渊回道，“对了，你想必不知今日后宫办了一个宴席吧。”

“你是说太后办的春宴？”胡牧歌小心翼翼的提及此事，母亲永平公主昨日吃饭的时候有提及过此事，他自然是知晓此事。

“对，就是这春宴。”宋子渊见胡牧歌似乎对春宴有些好奇，便继续道，“皇奶奶这次办的春宴布置着实好看，可惜是在后宫，都是后宫之人参加，不然带你去看看，你必定也会叹为观止。”

“怕是，这春宴的目的不在于赏花赏景吧。”胡牧歌道。

宋子渊叹了口气，道，“宫中但凡超过三人以上的宴席，可都不是为了吃饭的。这不是你之前总结的道理么？”

听到这个，胡牧歌想起有一年宫中宴席，陛下宴请朝臣家眷，歌舞升平，好不热闹，却也好不无聊，他和子渊两人乘着陛下大臣都有些酒酣，悄悄从大殿溜了出去，两人就讨论起这宫中一年来大大小小的宴席，数来数去，都打成一个共识，那就是“凡是超过三个人的宴席，都不是为了吃饭，都颇为无聊。”

想起这些往日趣事，胡牧歌笑了起来，道，“那你岂不是天天都不是为了吃饭？”

见胡牧歌终于活络起来，宋子渊笑道，“可不是，所以这才要你多来东宫，陪我一同吃饭。”

“你提到春宴，就是为了讲这个？”胡牧歌问道，其实他自己也想要知道更多关于春宴的事情，尤其是关于她的。

“自是要讲些别的，你还记得柏芝姑娘，就是你好友柏桐的妹妹，你可还记得？”宋子渊问道。

胡牧歌心中一紧，手中的葡萄一不小心就滑落到了桌上，慌乱之中赶紧重新捡了起来，道，“记得，这春宴，她…..怎么了？”

“你之前总是说她兄长柏桐值得相交，上次花灯节，我也和柏桐相谈甚欢，可惜他说自己无心入仕，当日我隐瞒了身份，不便继续多言，实在是可惜了。不过啊，他妹妹也着实学识见地都不错。”宋子渊夸赞道，白日里柏芝在台下机敏睿智的发言至今都还在他脑中盘桓。

胡牧歌看着宋子渊对柏芝毫不吝啬的称赞，眼中闪过一丝的落寞，嘴唇蠕动才好不容易重新开口道，“柏芝姑娘….她…..今日很出彩？”

“对，非常出彩，父皇都称赞她有当年母后的神韵，可谓是非常了不得的评价了。”宋子渊回道。

当年皇后的神韵…..胡牧歌觉得好像天地骤然失色，面前的一切都在盘旋周转，让人眩晕不辨东西，陛下金口一开，这番比拟之下，岂不是已经定了柏芝是太子妃，只要子渊一即位，那柏芝就是皇后了。

难道，真的再无机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