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歌，你找死！”

李玄卿有点恼羞成怒：“你给我站起来，严肃一点！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带你来这里是祭祀苍天的，你言谈低俗，举止轻浮，如何能够与这座山岳产生共鸣，开启跃迁？”

王歌知道自己开的玩笑有些过火了，只好乖乖的站起来，踏踏实实的朝着高嵩的山巅爬去。

泰山是古代帝王在泰山举行祭祀天神地袛仪式的场所。而其仪式包括“封”和“禅”两部分，所谓“封”，就是在泰山之顶聚土筑圆台以祭天帝，增泰山之高以表功归于天；所谓“禅”，就是在泰山之下的小山丘上积土筑方坛以祭地神，增大地之厚以报福广恩厚。

而帝王一定要受命于天，且国泰民安才有资格封禅“天下第一山”——泰山。绵延几千年的泰山封禅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山川崇拜，而是包含着对泰山神灵的极端崇拜和有着宏大政治背景的文化奇观。

据记载，秦代以前有72位帝王在泰山进行封禅活动，沿至秦汉，封禅遂成为帝王的旷世大典；至唐宋时代，封禅仪礼臻于完备。

一代代的古人们在泰山祭祀的时候，留下来纷繁良多的佳话和遗迹，蕴含了丰富的文化底蕴和精神宝藏，是古老传承形式最为完整，气息最为浓郁的地方之一。

就连那位孜孜不倦地追寻周礼，毕生以“克己复礼”为己任的孔老夫子，也曾往来汲汲于泰山，试图寻觅和观摩封禅大礼的遗迹。

王歌跨过一道道山间*，迈上更高处的千年石阶，伸手拨开崎岖山道旁松树伸出的枝丫，沉浸在古朴自然的古道意境之中。

经过数个小时的跋涉，二人逐渐接近了泰山的山腰。这里的植被风光已经完全不同于山脚下的初春乍绿，反而植被茂盛，生机盎然，明显比寻常地域的气候风光还要暖上三分。

中午的阳光正当其时，穿云破雾，千万道光芒铺撒在王歌他们前进的道路上。

“道长，如果泰山祭祀具备启动跃迁这样神奇的力量，为什么我们以前不多举行一些这样的活动？也好增进跟庇佑我们的神灵之间的感情、增加我们对上天旨意的了解，好让我们加快演进、迅速进步，摆脱世俗的蒙昧，早日飞升啊。”

李玄卿翻了个白眼：“如此重大的祭祀活动，哪是你说多办几次就多办几次的？”

“涉及到了空间跃迁这样的过程，必须两边的世界跃迁条件同时具备，才能实施穿越，也就是跃迁成功，达到祭祀的目的。”

“如果我们的世界里风调雨顺、歌舞升平，修道者们相安无事的话，那是不具备祭祀的条件的。在那种大环境下，即使你把祭祀的仪式举办的再隆重，献上的祭品有多丰盛，最终结果也是毫无意义的。”

王歌一脸紧张的跟上了李道长的步伐：“那我们现在的世界具备泰山祭祀成功的基本条件了吗？”

“按照我得到的师父感悟所说，祭祀的成功举行，不是在世界和众生极度辉煌的情况下，就是在生灵涂炭、举世不宁之际。具备了这两种情形中的任何一个之后，还要在祭祀之时，有一位道法通玄、凡虚两境皆可来去自如的人参与其中，方可确保成功。”

李玄卿停驻了下来，表情略带犹豫，不过旋即又恢复了坚毅的模样，继续向前攀爬：“这第一个条件，我确信现在的时局已经满足了。至于第二个条件嘛，我认为我们这里也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你说的那个人选是谁？”

“当然是你了，难不成是我啊！”李玄卿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王歌有些哭笑不得：“李玄卿，不管我相不相信你的说法，至少我已经陪你一起在做了。你能不能靠谱一些，别这么儿戏？”

“我问你，只要你我坚称对这个猜想有信心，肯定可以从组织那里获得支持，到时候能调遣的人杰千千万万，你凭什么就把祭祀人选定在了我的身上？你有做过调研报告吗，拿的出非我不可的证据吗？”

“还是说你前面说的都是在胡扯，泰山祭祀的重大程度其实并没有你说的这么离谱，而人选要求也没这么高呢？”

李玄卿听完王歌的忧虑，郑重的说道：“我明白你的关切点，而且我也不欺骗你，那就是我对你到底符不符合祭祀人选的要求没有百分百的信心。”

“不过你先不急，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都不符合要求的话，那我认为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比你更符合要求了。”

看着李玄卿郑重其事的眼神，王歌清楚明白的抓到了他心底透露出来的那抹诚恳。

“原因呢？”

“灵觉。”

“你说什么？”

“呃，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修道之人的直觉。”

“哦。”

......

又经过两个小时的攀爬，二人终于在午后没多久踏上了玉皇顶。这个高度的山岳表面已经看不到植物的存在了，放眼望去，有的只是飞鸟蓝天，远处时隐时现的未名峰与卧龙一般绵延的山川地理。

王歌来到了玉皇顶的正中间，他站在承载了数万年风吹雨打日晒雷鸣的岩石之上，心里在猜测着，曾经也站到过他脚下这片石头之上的那个人，会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也来到这里的呢？那位古人又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去向这片苍天倾诉的呢？

千古年间，天地中不知道发生过多少纠缠，起过多少纷争，亿万万的生灵沉沉浮浮，数不尽的英雄豪杰此起彼伏。可自从站上了这座山巅，玉皇顶上的风光让王歌产生了一种古今未来同归永恒的感觉。

上一刻的晴空万里，在须臾嗟叹之间，已化为风起云涌。高处的气流在地面之人根本难以察觉的情况下，玩弄着不知从何处卷来的风云，把好端端的一副万里江山图从眼界里抹去了。

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追逐着飞鸟，铺到了天边。除了玉皇顶，像地毯一样平整的云层覆盖了一切，好像这片山巅重归了仙界，而站立其上的王歌二人也获得了飞升。

触手可及的云层给他们产生了逼真的错觉，尽管这座山岳已经屹立在这里不知有多少万年未曾变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