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萱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小右子,仿佛在说她真的怀孕了吗?小右子目光充满了心疼,随即轻轻点点头。</p>
在小右子的搀扶下,她一步步走到郑金莲床前,看着她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和裙子上的殷红。心里不由一紧。李幼清握了握郑金莲的手,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来,嗫嚅道:“殿下……”</p>
“你怀孕之事为何不说?”</p>
郑金莲道:“妾身也是刚知道不久,殿下……殿下妾身……”</p>
“太后驾到!”</p>
太后?太后怎么来了?</p>
众人回头望去,太后刚从凤舆上下来,一身华贵的锦衣拖在地面,风尘仆仆而来。环佩叮当,头上的十二龙凤冠亦跟着摇晃作响。她面色冰冷,并没有什么表情。而一旁的锦儿经张婉萱身边时,别有深意的瞅了她一眼。</p>
太后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道袍的白发老人,背上背着一把剑,目光凌厉,乍眼看去,可谓是道骨仙风。</p>
众人齐刷刷跪下,“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p>
周太后挥了挥手,“都起来吧。”</p>
李幼清道:“皇祖母为何突然降临?孙儿未及准备,请皇祖母恕罪。”</p>
周太后并不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身后的道士,冷冷道:“如何?”</p>
道士挼了挼胡须,故作高深道:“邪气昌盛,阴阳失调,灾星入宫,必除之,否则后患无穷。”</p>
周太后道:“愣着做甚,还不快动手。”</p>
说罢,一群禁卫军冲了进来,领头的正是薛安。他简单的与张婉萱打了个招呼,便带着人走到郑金莲床前。她如同受惊的兔子,藏在李幼清背后。</p>
李幼清也急道:“皇祖母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抓金莲?”</p>
“太子没有听明白吗?方才道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p>
薛安拱了拱手道:“得罪了,殿下。”说着一干禁卫军将李幼清拖开之后,继而绑住了郑金莲。</p>
李幼清自知周太后此事必行,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道:“皇祖母,那您打算如何处置金莲?”</p>
周太后瞥了一眼那所谓的道长,“邪气不可助长,贫道认为先毁去肉身,其魂无处可居,再做一场法事进行超度,如此便不会影响姜国气运。”</p>
什么肉身邪气,无非就是周太后自导自演的罢了。这道长看起来仙风道骨实则竟是这样卑劣的人,完全昏庸至极,狗屁不通。</p>
张婉萱冷冷的看着这场戏,原来周太后始终不放心她,还留有后手,否则今日可能还真让郑金莲给逃了过去。</p>
郑金莲道:“臣妾不是什么灾星啊,太后娘娘,您饶了臣妾吧,臣妾不想死啊……”</p>
周太后不曾看过她一眼,挥了挥手道:“带下去。”</p>
李幼清道:“皇祖母等等,金莲她不可以死。”</p>
周太后道:“为何不可以?”</p>
云忠贤死死盯着他,仿佛在告诉他切莫胡乱说话,然而他却不管云忠贤的眼神与否,只低低道:“她怀孕了。”</p>
周太后震惊不已,回头看看众人,又看了看太医们,“太子说的可是真的?”</p>
沈太医、王太医、崔太医等人齐声道:“回太后的话,争良媛确实已有一个月的身孕。”</p>
周太后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她居然会怀孕。虽然杀心已除,可是眼下自己的亲曾孙却要死在自己手里。这……这怎么可以?她面露难色,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p>
李幼清见状,乘胜追击道:“皇祖母,这可是孙儿的第一个孩子啊,皇祖母就饶了他们母子一命吧。”</p>
周太后皱了皱眉,那道长道:“太后,这灾星若不除,必然影响姜国国运,容贫道说句不该说的话,此灾星百年难遇,倘若留存世间会有亡国之嫌啊……”</p>
“混账!”周太后大怒:“我央央姜国岂能败在一个灾星手上?可是……可是她肚子里怀着的是哀家的亲曾孙,哀家……”</p>
张婉萱道:“太后娘娘,妾身有话要说。”</p>
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张婉萱淡定道:“郑氏日夜痴缠太子,使太子忘却国事,此乃一罪。”</p>
周太后顿时来了兴趣,认为总算有人是站在她这一边了,于是迫不及待道:“听你这么说,好像还有第二条?第三条?”</p>
“宫中妃嫔理应举止有佳,循规蹈矩,郑良媛位分低于妾身,却每每都让妾身撞破她衣衫不整,甚至未及行礼。”</p>
周太后面露笑意,“不错,郑氏你可知罪?”</p>
郑金莲错愕的看向张婉萱,急忙道:“张姐姐,是我错了,您就高高手,大人不计小人过吧。就算看在妾身腹中的孩子,您帮帮妾身吧……”</p>
周太后朝锦儿递了个眼色,便见她将手绢塞进了郑金莲的嘴里,她双手都被缚着,嘴里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支支吾吾’的,含糊不清。</p>
张婉萱道:“可是郑氏有一点却做对了,那便是她肚子里怀着的是皇嗣。太后娘娘,妾身愚见,不如将她收押天牢,产子过后,再做定夺。”</p>
周太后闻言,细想之下,也觉可行。那道长仍然装模作样,“贫道掐指一算,那天牢戾气极重,会助长于灾星的法力。且待贫道做一场法事,布下结界,希望可以借此抵挡十个月。”</p>
“照做吧。”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婉萱,便转身离去。张婉萱也向李幼清告礼之后离开了梦溪楼。周太后在不远处的湖心凉亭坐着等她,她见势屏退众宫人,只留下了小右子一道前去。</p>
“太后。”</p>
周太后道:“坐吧。”</p>
张婉萱这才敢坐在一旁,锦儿又替她倒了一杯茶。周太后这一路走来都在想如何处置这个郑氏,然而现在她却忽然有了别的打算。</p>
“郑氏腹中之子,不可留。”她淡淡说着,嘬了一小口茶,仿佛除去一个人是轻描淡写的事情似的。</p>
张婉萱道:“婉萱能问问缘由吗?”</p>
周太后道:“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不明白吗?你就是心肠太软。好比今日之事,若非哀家留了后手,你现在就连将她打进天牢的机会也没有。”</p>
张婉萱点头称是,她并不反驳,本身就是如此。如果心肠还能再硬一点,也许就不会让郑氏有转寰的余地了。周太后道:“郑氏是端妃的人,她如此做无非想麻痹太子,借机辅佐幼元上位。若是幼元上位之后,别提你了,连哀家的日子也未必好过。”</p>
“所以她腹中的孩子不能留下,你想,若是十月之后她诞下一名男孩。到时候必然能母凭子贵,成为端妃对付清儿的有利武器。”</p>
所以她们的命运都要拴在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吗?张婉萱有些自嘲这不可否认的事实。周太后道:“你也不必多想,稍后你去看她的时候顺便让她服下那汤药吧。”</p>
那汤药指的是什么已是不言而喻。张婉萱默然许久,周太后道:“话说回来,哀家觉得清儿的眼神有些不对劲。”</p>
张婉萱早有察觉,她总能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太子的为人。而眼前这个实在是糊涂至极加荒淫无度。周太后道:“清儿并不是个为美色所迷的人,哀家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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