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闻言,嗯嗯点了点头,宫里的人便随着张婉萱一同到殿外去迎礼。周太后今日也不像往日那样和蔼,只是命人将鞋子放到了桌子上。她随之坐了下来,淡淡道:“杜若,你可认得这只鞋子?”
杜若虽然胆小还有些粗心,可到底不是个怕事的人,她挺直了腰板走到近前,仔细看了许久,摇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不认得这只鞋子。”
周太后又看了看锦儿,锦儿这才会意道:“杜若姑娘,方才你可曾去过碧云殿。”
杜若道:“去过啊,听说张良媛腹痛难忍,我家娘娘心里担心可是怀着身孕又不方便行动,只好奴婢代劳了。”
“放肆!”周太后拍桌而起,“这只鞋子你真的不认得?方才你躲在碧云殿的院子里不就是在埋这只鞋子吗?”
杜若闻言,立马跪了下来,“奴婢没有,奴婢根本都不知道这鞋子是谁的。”
就在这时,流芳也冲了出来,哭丧着脸道:“杜若,我们家娘娘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害她?”
杜若一把将之推开,“你胡说什么,什么我害她,我干嘛要害她,若是真要害她她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流芳惊道:“你…你竟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杜若懒得理她,跪着走到太后跟前,“太后娘娘明鉴,奴婢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你们要说奴婢害了张良媛?”
周太后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丽嫔道:“杜若姑娘,如果此事真的是你做的便承认了下来,可不要因此而连累了你家主子。本宫一向知道杜若姑娘忠心耿耿,自然事事盼望着孝清妃好,可是做出这样的事情,确实有损阴德。”
杜若无语了,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直至现在还尚且不明白状况。张婉萱却算是听明白了,也许张乐怡腹痛的事情必然就与这有关。
可是…她皱了皱眉,也跪了下来,而这次周太后也并没有急着让她起来。毕竟这宫里的女人都想独占鳌头,也不知是不是她授了意。可是一想到那肚子里的太孙,她又有些不忍,最后还是罢了罢手,“你起来在说话。”
张婉萱却不肯起身,只道:“皇祖母,方才殿下与臣妾用膳,忽然听小常子说张良媛腹痛难忍,因而殿下匆匆离去。奈何臣妾怀了身孕行走不便,可心底又放心不下,只好让杜若去看看情况。”
周太后道:“这么说你是知道事情的经过了?”
张婉萱道:“臣妾不知太后娘娘说的到底是什么事,也不知道杜若做了什么让你们如此兴师动众。”
万贵妃啐了一句:“果然有怎样的主子就有怎样的奴才,这死不认账的功夫可也是一流的。”
丽嫔道:“姐姐,事情现在还不清楚,还不能遑论定断。”
万贵妃道:“丽嫔妹妹可是菩萨心肠,事事都为人考虑,却也不知道别人有没有为你考虑过。”
丽嫔闻言,沉默无语,心里又是一阵哀伤凄婉,张婉萱想,她大概又想起了长泰的事情吧。李幼清将张婉萱扶到一旁,并且直挺挺的站在她身边,“方才忠贤看到杜若从碧云殿经过,后来就在桂花树下发现了张良媛的鞋子。难道你不知道在姜国只要将已婚妇女的鞋子埋藏在桂花树下就无法生育吗?”
张婉萱道:“可是这只是一种民间说法,并不能当真的。”
李幼清道:“话虽如此,可是还是有很多人迷信这个说法。所以如果杜若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你可要劝劝她。”
张婉萱道:“不可能,臣妾和杜若一块长大,我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她自然也不会听说过的。”
流芳哭着跪了下来,“太后娘娘,请您一定要为张良媛做主啊。”说着她便“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磕的淤青了。
万贵妃淡淡道:“母后应该也知道使用这样的小把戏自然还会犯了我们宫中禁忌,巫蛊之术。这事情可大可小,如果孝清妃真的不知情没有做过,那么自然不会留下什么可疑的蛛丝马迹。但如果做过这些事情,那必然就一定能搜查到什么。”
周太后闻言,虽然她也不愿做这些事情,可是万贵妃在这里,她也不能落个处事不公的话柄。何况巫蛊之术本就可大可小。这种将妇女的鞋子埋在桂花树下寓意此生不能生子,即便有子也只能是女儿。
因在姜国来说唯有生了儿子方能母凭子贵,所以无论是宫妃、夫人、妾室都盼望着能生下儿子来。只是要施展此术还必须扎了木人,再想法得到那人的生辰八字和她的贴身之物,也可以是头发、指甲、又或荷包手绢皆可以成为施展此术的必要东西。
李幼清道:“皇祖母,孙儿相信婉萱是真的不懂得这些旁门左道。”
“殿下,奴婢求您公平一点,这么久以来您从来不曾把我们家主子放在心上,这倒也罢了,可是现在我们主子只剩下半条命了,如果再不找出来这其中的缘由,她必死无疑呀,殿下…都说您是菩萨心肠,难道您忍心看着我们主子不明不白的死去吗?”流芳哭的很大声,她看上去既悲愤却又无奈。可是张婉萱却明显的看到她的面部表情并不对称,而且仿佛也能窥听到她的心声,只是她的哭声压盖了心声,让她无法听得全面。但无论怎样来说都足以笃定,流芳现在是在演戏,是装出来的。张婉萱忽然觉得头晕,李幼清忙搀住了她,“婉萱你怎么了?”
张婉萱摇摇头道:“臣妾没事…”
周太后皱眉道:“行了,什么都不必再说了,婉萱,你若真的没有做过就让哀家派人搜一搜便是。”
张婉萱道:“臣妾确实没有做过,不过这事情来的突然,且十分可疑,即便搜出来什么也并不能完全作数,还希望皇祖母能彻查。于此也能还婉萱一个清白,也能找到真正的幕后凶手。”
万贵妃笑道:“那按照孝清妃的意思就是,若本宫杀了人即便找到了证据也不算,只一句疑点多多就可以推塘?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李幼清道:“万母妃,婉萱为人如何孤是最了解了,所以她不可能做出这些事情。”
万贵妃瞧了一眼李幼清,笑眯眯道:“太子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单纯,她为人如何…你是真的了解了吗?你知道她的过去吗?”
杜若道:“万贵妃,你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说罢她又看向张婉萱,道:“娘娘,奴婢没有做过就不怕她们嗖,要搜就搜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