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有些事,越是难以言说,越是感受强烈。
在谢琦目光的注视下,苏易妍就深刻地感受到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错。
尤其是刚刚又喝了些水,更是感到小腹鼓鼓的都是水,她竟产生一种错觉,感觉如果走起路来都会有水晃晃荡荡的声音了。
她有些尴尬,但到底还是生理欲望暂时战胜了羞耻心,扭扭捏捏,支支吾吾道:“要不你先出去吧,我想……我想……”
“嗯?”谢琦没有听明白她支支吾吾的表达,不解地问道,“你想干嘛?”
苏易妍咬咬牙,小声道:“我想……洗手……”
“……”谢琦只消一想,就明白过来,道,“那我先出去,那边屏风后面还给你准备了干净的衣服,我刚让他们送了热水放过去了,你就用热水洗洗,千万别碰凉水……”
“好好,我知道了。”感觉他又要絮絮叨叨个没完,苏易妍赶紧打断他的话,将人赶了出去。
待见房门被完全关上,苏易妍忙跑到屏风后的静房内解决了急切之事,瞬间觉得身体通畅,不适之处都消失无踪影了。
怪不得古人说茅房乃是第一舒畅之地,此话虽俗,却是大道理呀!
这一番舒畅下来,又觉得脑子也清明了几分,回想起刚才的表现,不免又有些羞愧,唉唉,虽说谢琦知道她是女儿身,但是她好歹扮了这么久的男子,怎么一到谢琦旁边,就变得扭扭捏捏,全然没有一点做男子时的潇洒气概!实在是惭愧啊!
还未感叹完毕,苏易妍就见屏风后的桌台上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件新衣,她拿起来一看,大小正是自己的尺寸,看来是为自己准备的。
她的腰间还围着谢琦的外袍,里面的自己的衣服想必早已脏透。她想了一下,脱下谢琦的外袍,拿起来仔细一看,果然见有一块小小的暗红,不由得又是双颊泛红,不好意思起来。
心道,这衣服眼见是不能还给他了,还是自己带走吧,以后,再还他一件新的罢了。
这般想着,心里也就舒畅了些。
她将谢琦的外套叠整齐,放在桌台上,这才发现桌台上还有另外一件事物摆放着。
她大概猜到那是什么,拿起来一看,果然是一条刚做的干净的月事带。
“……”苏易妍已经觉得自己的老脸在短短一日内都丢完了,虽然她心里早就预感到,以谢琦的细心,肯定会准备到这个,因此乍一见到,心里并没有什么诧异。
只是,真的是太丢脸了啊!
她把自己埋进一堆衣服里,好久都不愿意起来。
神啊,她好希望现在就此昏过去,然后醒过来发现这都是一场梦啊!
她还是那个丰神俊朗的探花郎!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以后还要怎么面对谢琦啊!
可惜神灵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等她从一堆衣服里抬起头,她还是一身狼狈的待在净房里。
“唉……”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果然做鸵鸟是没有用的啊,还是勇敢的面对吧!
她简单的清理了下自己,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又把头发重新打理了一遍。
见身上没什么问题了,就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连着谢琦的衣服,一起打了个包,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口并没见到谢琦,只有一个丫鬟守着。
那丫鬟见苏易妍出来,朝她屈膝行了个礼,道:“见过公子。”
苏易妍皱了皱眉,她刚才居然忘了问谢琦这是哪里了,也不知这丫鬟识不识得谢琦,想了一下才问道:“你知道刚才我房里出来那个人去哪里了吗?”
那丫鬟道:“回公子的话,主人现在正在花厅,公子若要见主人,奴婢可为公子引路。”
主人?谢琦是这里的主人?苏易妍按下心间的疑惑,点了点头,示意她前面带路。
那丫鬟倒是伶俐,也不多说话,提着灯笼,引着苏易妍前行。
苏易妍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着,这里看起来像是个别院,并不很大,里面的建筑却是错落有致,有假山有流水,且分布有序,正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不多时,就走到一座小桥前,那丫鬟停下脚步,对苏易妍道:“主人就在桥的那边,公子您自己过去就好。”
说完,那丫鬟行了个礼,将灯笼交到了苏易妍手上。
“哎……”苏易妍叫了一声,然而那丫鬟跟完全没听到一样,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苏易妍无奈,只得自己朝前走去。
过了那桥,面前只有一条路,只是这路却是九曲十八弯。
转过了不知第几个弯,终于见前面有一间四面开窗的花厅,里面倒是灯火通明。
她走到门前,在门外站定,看向屋内,果然见谢琦在里面。
他正在桌前写些什么,仿佛早就知道苏易妍的到来,只见他抬起头,对苏易妍笑道:“顺之,过来。”
苏易妍仿佛受到了某种未知的蛊惑,顺从地走了进去,到书桌前才停下来,问道:“在写什么?”
谢琦笑道:“在画一幅扇面,正好不知题些什么字,不如顺之帮我填上?”
苏易妍道:“给我瞧瞧。”
她将灯笼吹灭,放置一旁,绕到谢琦身边,去看他画的扇面。
只见扇面上画着一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又有烟雾缥缈,宛如仙境。
“画得真好。”苏易妍忍不住感叹道。
谢琦点着一旁空白处道:“可惜这里留白太多,正缺一句好的题诗,不如你帮我题上。”
苏易妍犹豫道:“我怕写得不好。”
“呵呵。”谢琦笑道,“你是怕写字呀?还是怕作诗啊?我想想啊,这两项可都是你的强项啊。难道你是怕写得太好了,把我的画比了下去。”
苏易妍面上一晒,道:“那我写得不好,毁了你的扇面,你可不要怪我啊。”
谢琦道:“怎么会?你尽管写来。”
苏易妍执起笔,歪头想了片刻,忽然道:“有了。”
只见她低下头,不一会儿,便在那画旁洋洋洒洒题上了几句诗。